坐在院子里的村民都往大门的方向伸长脖子瞧,小孩子在门口外围了几圈,害羞地笑。
肤色黝黑,看起来比罗文年长些的新郎官迎着喜娘入内,盖头遮了孙家姑娘的脸,虽然看不清容貌,却不影响大伙儿对她的称赞。
人生最重要的一刻,着了红色喜服的新娘子就像天边绚烂耀眼的云霞,是所有人眼中最美的娇娘。
林殊文也跟严融之走到院子进出的门看,这会儿人人都在瞧新娘,没人注意他们。
林殊文神情少了几分拘谨,禁不住感慨:“新娘很漂亮。”
严融之笑着低头,注视他问:“看见过了?”
林殊文摇摇小脸:“没有。”
他不假思索道:“当了新娘的人,这日就是最漂亮的。”
落日的云霞映得少年雪团般的脸浮出两抹绯色,他仰望低头看着自己的男人,想开口再说什么,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笑,便连忙移开视线,往新娘跟新郎拜堂成亲的大厅瞧去。
林殊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院子里人人都在看新人拜堂成婚,但严爷是一直看着自己的。
新人的对拜礼结成,大伙儿都坐下吃喜宴,喝喜酒。
林殊文跟严融之重新走回院里的喜桌上,来了人把饭菜送上后,一只汤碗放在他面前。
严融之手边有只酒盏,正小酌。
林殊文看着眼前碗里的清汤,再对比男人喝的酒,唇动了动,把汤碗挪开,轻声道:“我也喝酒。”
严融之短笑一声,林殊文嗫嚅:“吃喜宴自然要喝喜酒,这儿人人都能喝一口喜酒,就我得喝汤……”
不能沾酒只能喝汤的,还有十岁以下的小孩,他愈加羞愧:“严爷,我并非小孩子了。”
林殊文执意喝酒,严融之倒了一小杯,道:“浅尝辄止。”
喜宴上的酒都是村里人自家酿的,赶上喜事,那些温温绵绵的酒都没抬上来,喝的都是又烈又辣的,图个畅快淋漓。
只一小口,少年便被呛得咳嗽不住,严融之拿走他的酒盏,长眉轻皱,用其他杯子兑了碗凉白开。
“殊文,喝水。”
林殊文捧着碗仰头灌水,细白的颈子浮起一片红,很快,额头跟脸颊逐渐红成一色。
他回过神来,喃喃着:“这酒太辣了。”
却见男人喝的面不改色,不由佩服。
但他说什么都不愿再喝一口,有些后怕地推了推酒盏。
严融之不好酒,喝一些应个喜庆的气氛就陪林殊文安静用饭。
不久之后,着了红袍的新郎官举着酒盏来到屋内,对严融之表达敬谢之意。
严融之便又与新郎官对碰一杯,还道:“酒酌量喝,留点时间陪在意的人。”
新郎官嘿嘿一笑,摸着后脑道:“再过个把时辰我就回院里陪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