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一阵阵嗡鸣,声音越加清晰。白头红脚如猿如狮的巨兽嘶吼着,白牙森森。天地为止震动,无数红色丝线缠绕上去。
恶臭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令他窒息。
宁羽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冰冷粗粝的土墙上。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撕破浓重夜色,地动山摇。
“你有没有闻到臭味?”宁羽脸色惨白,一双大眼无神,呼吸渐渐急促。
朱厌吼声震天,凡人经受不起。凤溟头疼欲裂,他站立不稳,也往后跌靠在土墙上。明明是吼声震耳欲聋,怎么会有臭味?朱厌之气,凡人也闻不见。
密林深处,天衡仙门众人手持法网,巨大的妖兽被困其中。
一道道法网打到妖兽身上,妖兽发出嘶鸣。天衡门的天罗地网捉妖术,灵虚道长站在方阵中间,手持长剑,红色的光从长剑中源源不断注入天罗地网之中。
百兽齐聚临山,中午时分,有弟子发现山间大型妖兽脚印。召集门派弟子,前往设阵。
天衡仙门是天下第一名门正派,诛妖杀魔,匡扶正义,维护天下太平。却没想到,闯入阵网的是朱厌。
朱厌乃上古凶兽,在凶兽排行榜上位列前茅。根据记载,已经千年不曾现世。今日却突然出现在临山,朱厌现世,天下必将大乱。
朱厌在阵网中疯狂挣扎,嘶吼声震耳欲聋。树枝被大力撞断,一根根红色法网缠绕而去,困住朱厌四肢。
灵虚道长是天衡仙门十二大长老之一,修道八百年,位列第十,法力高强。此时竟觉乏力,他再次注入灵力到法网。
朱厌张开血盆大口一声嘶吼,那声音如魔音,低级弟子已被震飞,滚到了山林之中。朱厌脚上法网已断,只剩下四根金线被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所持。灵虚道长的四位亲传弟子,人,他们受到朱厌吼声震慑,但仍持剑守阵。
“朱厌乃凶兽,今日不诛杀,必将为祸人间——”灵虚话音未落,朱厌猛地挣脱了法网,所有法网断裂。
灵虚跌落在地,四个弟子纷纷吐出血。陆齐铭持剑撑地,看向灵虚,“师父,我们敌不过,如此下去只是无谓的牺牲。”
旁边柳江艳附和,“师兄所说没错,师父,不能硬拼。”
四个弟子里韩斐修为最低,此时摔的筋脉断裂,眼前发黑但还是撑着长剑起身直扑向朱厌,“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我们身后便是百姓,若是挡不住这妖兽,死的便是身后百姓!”
下一刻韩斐就被朱厌一把拍飞出去,撞到树上吐出一口鲜血,手中长剑当啷掉到地上,韩斐扬声,“我死不足惜,今日拼尽全部也要阻这凶兽为祸人间,滥杀无辜百姓——”
“撤!”灵虚收起长剑,面色严肃,“朱厌乃上古凶兽,已千年未曾现世,凶残异常我们并非对手。继续下去是以卵击石,撤回去,禀报仙门。”
韩斐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没憋死,转头看向师父,眼睛通红,“山下便是无辜百姓,我们走他们该如何?”
“我们死又能如何?肉体凡胎阻的了这上古妖兽?凶兽依旧会下山。”陆齐铭持剑以防妖兽攻击,一边后退,义正言辞道,“只是白白送了性命,救不了天下,也救不了苍生。不如退回去,禀报师门,从长计议。”
陆齐铭在心里默默骂韩斐傻|逼。
他要牺牲自个牺牲去,扯别人干什么?扯大旗,现在他们退显得贪生怕死。这个韩斐脑子一根筋,陆齐铭早晚要弄死他。
韩斐吐出一口血沫,持剑挣扎着爬起来,“吾以肉身挡之,与山下百姓共存。”
灵虚看地上韩斐,咬了咬牙推开陆齐铭,持剑而上,“你们尽快回师门禀报门主,我且拖着,定不能让这凶兽为祸人间。”
师父老顽固带着韩斐小顽固,这俩人没救了。陆齐铭只恨拜错师,入错门,遇到这俩不懂变通的老迂腐。
陆齐铭重重一挥袖,自知劝不了,转身拉起受伤的师弟一拱手迅速退出百米。
灵虚八百年道行,剑修大乘前期,青衫掠过林木,长剑带着青光直奔朱厌面门。修道者,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朱厌身形庞大,爪牙锋利,其皮肉坚硬如铁,长剑落到他身上不能留下丝毫痕迹。反倒是灵虚被震得手腕发麻,朱厌嘶吼着直扑过来,韩斐飞身而上挡在灵虚前面。朱厌利爪挥来,韩斐当即被打出几丈远,血流如注,摔到地上昏迷过去。
朱厌攻势凶猛,灵虚狼狈挡了三招便被打到了肩膀,再打下去一定会死。八百年修为并不容易,他摔到韩斐身侧,吐出一口鲜血眼看着朱厌血盆大口将至。略加思索卷起地上韩斐施加遁地术,直奔山下村庄。
在朱厌下山之前,通知山下灾民转移。
灵虚狼狈传送到了村口,放下韩斐直奔灾民住所。
地动山摇,村庄的法阵瞬间被冲破,灵虚抬眼看去,庞大的朱厌已入村庄,嘶吼着踏破了一间草房,流窜奔逃的灾民惨鸣哭嚎,犹如人间炼狱。
此地聚集上百灾民,他们手无寸铁,面对朱厌怕是没有活路了。
灵虚在刚刚的打斗中灵脉受损,调用仅剩真气御剑飞行至上空。灾民所一片惨淡,一时间百感交集。
世间万物,皆有命数,他不能逆天改命。
朱厌停住了摧毁的脚步,灵虚定睛看去,两个五六岁小儿站在朱厌脚下,朱厌张着血盆大口朝着两小儿而去。
这两个孩子呆呆傻傻居然不知道逃窜,他们要葬入朱厌之口了,灵虚心中叹息,却无能为力。
忽的,黑衣小儿手中不知何物发出金光,直冲朱厌面门。朱厌惨叫嘶鸣声响彻天地,四肢刨地,勃然大怒直扑过去,青衣小儿身形瘦小机灵滚入草垛之中。黑衣小儿一跃而起,不躲不避,径直冲到了朱厌头上,手中木刺直击朱厌泛着红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