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徐正要变音回答,忽然一阵酒香袭来,姜白双手抓着他肩膀,整个人凑近他,踮脚凑到他耳畔小声说:“我想到了。”
橘子。
顾徐!
滚烫的唇擦过微凉的耳垂,得意又克制着小声喊:“顾徐哥哥。”
砰砰。
经理开始敲门,语气逐渐严肃:“有人吗?再不回答我进去了。”
顾徐听不见。
耳畔只有青年那声软甜的,顾徐哥哥。
有异样的感觉在心底发酵,控制不住,想将这人藏起来。
只有他。
唯有他可以看见。
顾徐手下不自觉用力,扣得姜白的腰有点疼,姜白困惑看他一眼,忽然,一道粗旷的男音从姜白喉咙发出,又凶又不耐烦:“烦不烦!有人!”
敲门声戛然而止,鼻子男声音又响起:“这声音太难听,不是他们。”
经理在外面道歉:“不好意思打扰您。您继续。”
脚步声走远。
赶走坏人,姜白很是得意,求夸奖一样微仰着头,水润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顾徐一眨不眨,小小声喊:“顾徐哥哥,顾徐哥哥。”
顾徐喉结上下滑动着,过会儿。他低头,嗓音低哑:“什么事?”
“我把坏人赶跑啦。”姜白哄小孩一样,轻轻地、轻轻地拍着顾徐起伏的胸膛,他以为他刚刚是在害怕,认真,小声说,“别害怕,白白保护你!”
心底蓦然软得不成样子。
顾徐抬手,想碰碰姜白的脸,忽然,姜白脸色一变,他紧张兮兮想要说什么,然后——
“哇!”
嘴巴一张,悉数吐到顾徐胸前,以及他刚抬起的手上。
姜白特别委屈,他不可置信看着狼藉的衣服,嘴巴一瘪,竟是要哭了:“哥哥,我不要穿脏衣服!”
顾徐:“……”
一夜无梦,姜白醒来头巨痛,他盯着熟悉的天花板放空好大会儿,才支着胳膊爬起来。
凭感觉将脚塞进拖鞋,机械一样走到卫生间,牙刷挤上牙膏塞进嘴里,拇指按下刷牙键,自动牙刷“嗡嗡嗡”动起来。
姜白还是没醒,呆滞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着。
刷到一半,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清醒了,瞳孔瞪得比铜铃大。
这睡衣……谁的!
他身上是一套深蓝真丝睡衣,丝滑,舒服,贴肤。大一个尺码,还有淡淡的橘子香。
橘子香?
姜白咬住牙刷。
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
他又喝醉了。
醉还不算,还吐人家顾徐一身秽物。
最后顾徐背他回家换衣服,他还死活不换他自己的衣服,复读机一样重复:“我要顾徐哥哥的衣服!我要顾徐哥哥的衣服!我要顾徐哥哥的衣服!”
姜白:“……”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迫切,强烈,无比希望他能原地重生。
他发誓,真再不碰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