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一年级的吧，怎么跑这儿来了。&rdo;旁边有人接了一句。
付一杰往后退了退，把脸扭开冲着操场。
&ldo;好牛啊，不理人！&rdo;又过来一个人，伸手推了他一把，&ldo;哪儿来的啊小孩儿！&rdo;
付一杰觉得四周都是人，这是他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以前在学校也没被这么多高年级的人围着过，他手紧紧抓着走廊的栏杆，低着头不出声。
&ldo;干嘛呢，闲着没事儿干了是吧，&rdo;杨老师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指了指围着付一杰的几个小男孩儿，&ldo;谁闲得难受的去帮我把付坤叫过来。&rdo;
几个小男孩儿一下都没了声音，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谁都不动，付坤一大早就气儿不顺，谁也不愿意去招惹他。
&ldo;付坤能吃人是吧！&rdo;杨老师皱了皱眉，&ldo;张斌你去！快点儿！&rdo;
叫张斌的那个小孩儿被点了名，苦着个脸转身往走廊中间的教室蹭了过去，站在后门喊了一声&ldo;付坤杨老师找你&rdo;然后扭头就跑开了。
过了一会儿，付坤才一脸不耐烦地从教室里晃了出来，看到远远站在一边儿的张斌，瞪了瞪眼：&ldo;喊什么喊，吓我一蹦！&rdo;
张斌有些不服气，小声说：&ldo;你当我想喊你，杨老师让我喊的。&rdo;
付坤没理他，慢吞吞地往办公室走，看到付一杰的时候他愣了愣，过去弯腰拍了拍付一杰的肩：&ldo;一截儿。&rdo;
付一杰一直盯着操场，被拍了两下才像是被吓了一跳似地回过了头，看到是付坤，他立刻挨了过去抓住了付坤的衣服，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面对这些有意无意的不友好，付坤就像是他的保护伞一样让人安心。
&ldo;哥哥。&rdo;他小声叫了一声。
&ldo;怎么在这儿啊？我妈带你上来的啊？&rdo;付坤问。
付一杰点点头。
&ldo;没事儿，&rdo;付坤转头看了看边儿上的几个一班的男生，皱着眉啧了一声，几个男生装着打闹很快地走开了，他在付一杰脸上弹了一下，&ldo;甭理他们，都怂货。&rdo;
付坤被拎到办公室里的时间不长，也就一个课间休息的时间，但这十分钟里，杨老师大概就说了两句话，一句是&ldo;付坤一星期没写家庭作业了&rdo;，一句是&ldo;让叫家长来一趟，回回都跟没听见似的&rdo;，其余的时间里都是别的老师对付坤的控诉。
打架！
跟五年级六年级的学生打架！
仗着自己个儿高！欺负比他个儿小的同学！个儿比他高的同学反正也没几个，剩下的全欺负遍了！
一瞪眼儿同学都怕他！
上课还开小差！
吃东西！
逗前后桌同学说话！
跟老师顶嘴！
上一半儿课就敢站起来出教室！
伪造家长签字！
有一回让叫家长，叫的是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一个老头儿！说是他爷爷！说的是方言！说的是什么老师一个字儿也没听明白！
付坤自己都听得挺惊讶，这谁家小孩儿这么烦人哪！
老妈在一边斜眼儿瞅着他，等到上课铃响了，老师们都要去上课了，控诉才总算告一段落。
&ldo;大姐，您看，这不是我一个人说，我就说了两句，&rdo;杨老师叹了口气，&ldo;说实话付坤挺聪明的，你们真得好好管管，要不再长大点儿就不好扳了，可惜了这么个孩子……&rdo;
&ldo;您说的对，回家我就教育。&rdo;老妈点点头，双手握一块儿捏了捏，骨节&ldo;啪啪&rdo;地响了两声。
付坤挑了挑眉毛，知道今儿估计是混不过去了，不过杨老师似乎也被吓了一跳，看着老妈的手，半天才说了一句：&ldo;大姐，打不是最好的办法……&rdo;
&ldo;没事儿，打是第一步，打完了他才能听明白我说什么，&rdo;老妈冷笑了一声，&ldo;您看他这样儿，慈祥地教育他能买帐么。&rdo;
杨老师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ldo;这段儿就是对他太春天般的温暖了！&rdo;老妈冲杨老师点了点头，&ldo;情况我都了解了，老师们费心了，我外边儿还一个小不点儿感着冒呢，我先送他回家，付坤我一定好好收拾！&rdo;
&ldo;是好好教育。&rdo;杨老师纠正了一下她。
&ldo;他就是欠收拾！&rdo;老妈瞪了付坤一眼，转身出了办公室，拉着付一杰的手走了。
从老妈离开学校，一直到放学，付坤都有点儿没精打彩的。
其实老妈不见得就会揍他，他从小到大，挨打的次数不算多，一般也就是甩俩巴掌就完事儿了，他怕的是老妈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招来折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