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开老家那么些年,习惯一直没有变,最爱的饮食也是老家的口味和特产。
时鸿拿起一个桐叶粑剥开桐叶,玉米的香味立刻就飘了出来。
“现在才暮春时节,青州的玉米都还没到长成的时候,你娘这桐叶粑做得不容易。”
“嗯,娘亲托人从跑商的人那里买来的,说是江南运过来的东西。”时昭道。
时鸿笑了笑:“你娘有心了。还能吃上一口桐叶粑,感受一下家乡的味道,我也满足了。”
时昭不解地:“爹爹你说什么呢。您要是想回老家了,等您出来,咱们就回老家去看看。”
时鸿点点头:“要说水城啊,可是个好地方,一年四季都山清水秀的,比青州府这城外不远就是漫天黄沙,一到冬日就见不到绿色的景象可好多了。”
“嗯。”时昭也只能点头,他对水城实在没有多少印象。
他在青州出生,在青州长大,还是孩童时老家修建家族祠堂,父亲捐资了一大笔银子,老家来人请父亲回去参加祠堂落成大礼,时昭随父母回去过一次。
父亲连吃了两个母亲做的桐叶粑,将剩下的几个放好,看似吃饱了。
“父亲。”时昭想和父亲多说说话。以往父亲公务繁忙,他又四处闲逛不着家,父子俩见面的时间实在有点少。
时鸿伸手出来摸了摸时昭的脸:“我儿子长大啦,能独当一面了,模样还这么英武,爹爹是真高兴。”
时昭反摸上父亲的手,有些惭愧父亲的夸奖。
“以后你要孝敬你娘。她当初万里迢迢跟着我来青州不容易,我也没让她享几天福,还让她操心,是我对不住她。”时父伤感道。
时昭赶忙安慰父亲:“我会孝敬母亲,以后都不会再让母亲为我担忧了。母亲说您一直尊她敬她,她很想您。”
时鸿点点头:“这几年我出不来,你把家产变卖了,带着你母亲回水城去吧。在水城咱们家还有栋老屋,还有十余亩薄田,富贵是没有,只要勤劳,吃饭还不成问题。”
时昭大惊:“爹爹,你还在青州,我和娘亲怎么可以离开呢。如果父亲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我们也等你出来再一起回去。”
时鸿摸了摸儿子的脸,笑道:“傻孩子,爹出了这样的事,你在青州很难立足的。我进来这段时间,家里想必花了不少钱,坐吃山空也不现实。”
“当然,以后这钱也别花了,没用的。听爹的话,回头把家产变卖了,带你娘回水城去。木工活是咱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虽说爹爹不希望它在你这里失传,但这也不是主要的。爹爹更希望你可以凭着它,给自己找碗饭吃。”
时昭不想父亲伤心,他是绝不可能抛下父亲不管与母亲回老家逃避现实。他打算假装答应父亲,实际自谋出路,等父亲出狱,一家人再作打算。
想到这里,时昭点点头:“好,我听父亲的。”
时鸿露出欣慰的笑容,将家中境况一一告知,尤其叮嘱那些由他编写的木工书籍所放何处。器械局的书籍,他也拜托了人,到时候会一并带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