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狮雪威奔跑的一路上,月如一直伏在维珺怀里哭泣不止,从一开的嚎啕大哭到低声抽涕再到最后小声地呜咽,维珺这一回却是一声不吭,只是任凭自己的爱人发泄出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不停地笨拙的安慰她。良久,月如像是哭干了一生的眼泪而止住了哭泣,头埋在维珺怀里:≈ldo;维珺≈hellip;≈hellip;我们该怎么办≈hellip;≈hellip;≈rdo;
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维珺轻柔的开口:≈ldo;月如,这次出门前我一直以为,咱俩可以出色的完成任务,还想着回去的时候我就是一代大侠了,宗主他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然后我们就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长大,然后终于有一天我们结婚了,我们在大家的祝福下走到一起,然后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多好。≈rdo;
月如不说话,收紧了攥住维珺衣领的手。
≈ldo;老实说呢,虽然我们是少宫主和少宗主,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正视过这种身份的意义和责任,一直以来外面的杀伐争斗,家里复杂的人物纠葛好像一直和我们没有关系,一直以来我们都被保护着,无论是在家,还是走出来,我们一直在被身边的人保护着。≈rdo;
月如还是没有声音。
≈ldo;突然就成了宗主、宫主什么的,暮枭和逸然也不在身边了,我真的,好不习惯≈hellip;≈hellip;≈rdo;说到这儿维珺的声音有些沙哑:≈ldo;大家都不在了≈hellip;≈hellip;≈rdo;
抬头,深深地呼吸,维珺突然放大了声音吼了出来:≈ldo;月如!我好难受!我真的好不甘心!≈rdo;
月如拉住他,感受着他心里的不甘与不舍。
维珺嘶哑的嗓子里饱含着痛苦不堪:≈ldo;宗主被人谋杀的时候,我不在他的身旁≈hellip;≈hellip;暮枭一次次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挡在我们前面救了我们,可这回换他到了生死关头,哪怕有了玄朱,我却依旧无能为力≈hellip;≈hellip;逸然一直默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却总是笑着自己扛过去,可是当他终于承受不住了伤痕累累的离开了我们的时候,我却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啊,我救不了暮枭,我拿什么,我凭什么留住他!≈rdo;少年声嘶力竭,维珺死死闭上眼睛,还是抑制不住留下了眼泪。
一直温热的手轻轻盖住了维珺的眼睛,月如的声音哭的有些沙哑,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ldo;维珺,我也难受,我也不甘心,所以我们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们已经度过了这么多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们真的应该长大了。≈rdo;放下手,月如的眼睛哭得红肿,直视着维珺的目光坚定无比,≈ldo;这一次,是我碧月如最后一次没出息的哭泣,我要改变,我要坚强,我永远不想再做一个无能为力的爱哭鬼了。≈rdo;
雪狮速度飞快,不知不觉间已经穿过了鸣州和静州的交界处,两人重新踏上故土,这里却已经不是他们熟悉的家乡了,金月宗和墨安宫的当家同时被害身亡,静州的局势一下变的动荡不安,目所能及之处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不少人行色匆匆的从俩人身边走过。
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俩人就这么站在这里,没有了慈爱的长辈,没有了生死相依的兄弟,就连对方也要马上离开自己很久≈hellip;≈hellip;很久≈hellip;≈hellip;
周围喧嚣的一切仿佛根本不存在,少年的声音低沉如私语:≈ldo;找出杀害我们长辈的凶手。≈rdo;
少女的声音沉静如止水:≈ldo;收拾掉作乱的全部邪派。≈rdo;
≈ldo;我会成为名副其实的金月宗宗主。≈rdo;
≈ldo;我会成为能配得上金月宗宗主的墨安宫宫主。≈rdo;月如走向了等在一旁准备继续送她回负州的雪威。
一丝一丝的松开十指相握的手,转身,走上各自回家的路,我们需要变得强大,我们只有变得强大,我们要强大到可以不仅可以保护彼此,还要能保护想要保护的所有人。
维珺站在金月宗门前,抬头看着高大的宗门,上面那些曾经金碧辉煌的饰物被密布的白色覆盖,维珺心里不禁一阵酸涩,那个和蔼的宗主,那个慈祥的宗主,那个经常会抚摸着自己的头顶笑着说≈ldo;维珺你还小≈rdo;的宗主,那个会因为自己的状况外无奈的笑的宗主≈hellip;≈hellip;维珺觉得眼眶一阵阵热,他赶快深呼吸看天,让到了眼眶里的泪水倒回去。
≈ldo;维珺?≈rdo;忽然一声熟悉的呼唤从高大山门一侧的角门传出来。
维珺闻声抬头:≈ldo;大师兄?≈rdo;来人是维珺大师兄,苏轩。
≈ldo;真的是你,≈rdo;苏轩快步从山门上面下来,≈ldo;宗师说你去做大事,要很久才能回来。≈rdo;提起宗师,苏轩红了眼眶,≈ldo;宗师他≈hellip;≈hellip;≈rdo;
≈ldo;我都知道了,≈rdo;他与苏轩简单的拥抱了一下,维珺努力地学着暮枭的面瘫脸,他发现这样很容易就掩盖了自己澎湃的内心,≈ldo;现在宗内怎么样了?≈rdo;
≈ldo;不怎么样,宗主去了之后,宗内很多弟子都忙着逃难去了。≈rdo;
≈ldo;逃难?为什么?≈rdo;
≈ldo;因为他们都说宗主死状蹊跷,怕是不久就要传染宗内所有人了。≈rdo;
≈ldo;传染?宗主是生病死的?≈rdo;
≈ldo;是啊。≈rdo;苏轩点头。
≈ldo;我接到的消息是,宗主是被人害死的。≈rdo;维珺盯着苏轩的脸,缓缓道。
≈ldo;不可能,消息有误吧。≈rdo;
≈ldo;是染碧楼的消息。≈rdo;
≈ldo;≈hellip;≈hellip;维珺师弟,你看过宗师的遗容就知道了。≈rdo;
维珺跟着苏轩来到漫漫白色的灵堂,老宗主的棺材在两人的指示下被打开,开馆的弟子草草地行了个礼,就如同逃难一样跑开了。维珺心里一阵愤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管这些琐事的时候,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维持着严肃的神情,他看像了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老者。
一眼看去,尸体面目狰狞,露出寿衣外的皮肤包括面部上,布满了黄褐色不明斑块,确实像是感染了可怕的传染病,褐斑和黑色的尸斑混在一起对人的视觉造成了很大的冲击,维珺愣了很久,才下意识的开始扫视看看有没有什么其它的痕迹。
见维珺脸色不好,皱着眉头,一旁的苏轩开口劝道:≈ldo;师弟,别太难过了,老宗主已经是走了,我们能做的只有早些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现在宗里这么乱,还有好多事等着我们处理呢。≈rdo;
维珺盯着自己的师兄看好一阵,直盯的对方有些发毛,他才开口道:≈ldo;师兄说的对,这确实是患了传染病的特点,≈rdo;看着苏轩紧握着的手突然放开了,维珺不动声色,≈ldo;我不在的这些天一直是大师兄在处理这些大小事务吧,辛苦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