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盯着周恒,竟被逼着失声痛哭,“恒儿,你就给父皇留条活路吧。”
周恒看着他,“父皇,秦家六十多条人命,你又何曾给过他们活路。”
两人僵持不下。
左相终是没有忍住,率先磕头,“臣斗胆恳请太上皇,为秦家平冤!”
紧接着是韩公国。
再是大理寺。
慎刑司。
户部
最后大殿外,跪在地上的所有的臣子齐声恳求太上皇,“臣等恳请太上皇,为秦家平冤!”
太上皇抬头,那正午的太阳,刺上眼睛,头昏目眩。
这诏书一颁发。
别说什么名垂青史。
留给他的将是遗臭万年。
会将被世人所指点,会被自己的子孙后代,当成反面典范来警示自己的言行。
他为朕十几载,为自己铺路,为自己疼爱的儿子铺路。
如今却被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露了他的恶行,要让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曾经的昏庸,曾经的不齿。
还有什么样的复仇。
能比这狠毒。
太上皇一瞬之间,苍老了好几岁,他所在意的东西,一朝之间荡然无存。
大殿上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
逼着他。
当周恒的人从怡安殿内将他的印章取过来时,太上皇也彻底地看不清那诏书上写的是什么,只浑浑噩噩地盖了上去。
之后才抬起头来,问周恒,“如今,我可以走了吗?”
周恒点头,“恭送父皇。”
王钊这才放了王公公,王公公上前搀扶着他,哭着唤了一声,“太上皇”
太上皇手一招,打断了他。
一个字都不想听。
身后周恒将那平反的诏书又交给了王钊,“去地牢,让朱侯爷画押。”
当年曾参与剿灭秦家的每一个人,如今都得忏悔。
太上皇,周恒,朱成誉。
那诏书上的名字,一个也不能少。
而如今他站在这,也不只是周恒。
还有周绎。
他欠了秦家。
今日该他站在这里为秦家讨回公道。
若不是他同秦漓的那场婚事,让秦家卷入了党争,秦家又怎会遭如此大劫。
秦家人才是最为无辜,最为悲惨之人。
周恒交代完。
便依照诺言,去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