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木见状没有?再说话,起身拍了拍阿禾的肩膀,走出卧房,留给阿禾空间?平复。
江一木站在楼道中?,背倚上墙,将整件事捋了一遍。心说,这回八九不?离十?了。
落桐是赵家早年买去的童养媳,只是赵家大郎骄纵而残暴,落桐到了出嫁的年纪却并不?想嫁。
阿禾是永顺镖局的头号镖师,为人?刚正,样貌堂堂,为赵家走过好几次镖。一来二往中?,与落桐相识。这件事被赵家发现,就做了个“回娘家”的局,故意钦点阿禾陪护,然后?雇来杀手扮做贼匪,在九真山下的桧江边将二人?赶尽杀绝。
可以说,那是一场力量悬殊、毫无胜算的战斗。因为除了阿禾和落桐,其余所有?人?都?是赵家雇来的死士。
江一木至今无法想象,当?年阿禾是如何背水一战,杀死了所有?人?,最后?与落桐的尸体一道投江自尽。
只能说上天有?眼,让游玩路过的刘亮平恰好撞见了浮出水面的阿禾。据说打捞上来时,阿禾怀中?仍紧紧抱着“落桐”的尸体。
后?来阿禾联手刘家,终将赵家和背后?掠卖人?口的黑暗勾当?一网打尽。
……
阿禾不?知何时来到了江一木的身边。
“我怀疑赵家大郎得知我和落桐的事后?,控制不?住自己,虐待落桐泄愤。不?知他们将落桐虐待到了何种程度,才不?得不?去吕家换来落雨顶替。后?来赵家出事,落桐只好留在吕家,继续以落雨的身份生活下去,久而久之?,估计就连吕仆射自己都?忘了这个妾室的真实身份。”
江一木点头:“落桐自然恨极了吕家,出卖自己妹妹,害得她替自己横死江边。我若是她,别提厌胜术了,杀赵吕两?家一百遍也?不?为过。”
“不?行。”阿禾突然说道,眉目一沉。“她在吕家蛰伏这么多年,定?是想等一个契机将仇家折磨得生不?如死。但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厌胜在本朝被列为巫蛊禁术,被发现
了要判绞刑。况且吕仆射背后?权力通天,落桐要是落入他们手中?……”阿禾双拳紧拧,眼前浮现出十?年前桧江边的惨状,“她是生是死我不?管,但我觉不?容许她在我眼下被□□践踏。”
江一木看向阿禾:“你别担心,落桐既然能沉得住气这么些年,想来出手加害吕仆射也?不?会急于一时。”江一木想了想,正色道,“我已经找到背后?行厌胜术的人?了。你好好养伤,这件事交给我们来解决吧。”
鬼市回来后?,一连两?日都?没有?动静。成日阴雨绵绵,不?宜出行。
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放晴了,孟渡惦记着买琴的事情,一早就起身去了春香坊。
春香坊经过连鹤几日的打扫和整理,已是焕然一新,就连货架上的货品,也?看不?出是四十?年前留下的。
“留下的这些香烛都?是能用?的,至于未来的货源——”连鹤递来一封信,“钟离家一个姓马的管事送来了这封信。”
孟渡一眼就瞥见了信封角落的松枝。钟离松隐从不?留名,只会在信上画一根松枝,看多了,光从成色和笔锋就能认出是钟离松隐亲笔所为。
连鹤轻轻靠在货架旁,低头把玩着乌青色的发丝,道:“这位公子可真是细腻,连香烛的货源和采买的书契都?准备好了。妹妹身边可都?是些神仙般的人?儿呢。”
孟渡读完信,还给连鹤,说:“钟离公子之?前在信中?和我提及过此事。他是精明能干的商人?,春香坊未来的进货和运作,你按他说的去办就是。”
“喏。”连鹤收好信,看了看天,“终于等到了好天,我们去拜访云云吧。”
祁云并没有?躲在坊中?,而是蹲在琴行门?口的鱼缸前赏鱼。
祁云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没有?抬头打招呼,而是指着鱼缸中?的一条鹤顶红,道:“你们瞧,这条小鱼怀宝宝啦。”
孟渡凑上前,看见一条雌鱼的鱼腹鼓鼓的。
祁云叹了口气:“这些蠢鱼,安于一隅之?地,连外边变天了都?不?知道。”
祁云撑着膝盖起身,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示意二人?跟自己去后?边坊中?选琴。
祁云用?钥匙开了储物间?的门?,只见排排长柜罗列整齐,专为储存古琴所制。
连鹤走上前开了两?扇柜门?,皱了皱眉,道:“这些不?行,就没有?蜀木所制的琴?”
祁云看向连鹤,沉默了会儿,没好气道:“你现在才说,那些琴都?装在囊袋里,悬挂在壁板上,等我一个个拿出来天都?黑了。”
连鹤关上柜门?:“那就下回再来吧。”
“等等,我有?个法子。”祁云看向孟渡,“莲心姑娘若是信我,告诉我想要什?么样的琴,我去取来。”
“这……”孟渡虽见过不?少好琴,却对七弦琴的工艺样式一无所知。
祁云见孟渡面露难色,笑道:“无妨,姑娘只要告诉我赠琴予何人?,我定?能选出一张与他天作之?合的琴来。”
孟渡沉思少焉,认真道:“少年弱冠之?年,善医术、道术。其人?君子如玉,高山景行,不?畏于天。”
“高山景行……甚好、甚好……”祁云默念着,“莲心姑娘稍等,我去取一张琴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