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幸好这赵澈只是来凑个热闹的,不然您可争不过他嘿嘿。”
“怎么说话呢?”齐景蹬了他一脚。
那人憨笑。
二楼栏杆上,胡车儿指着楼梯上那人道:“他就是赵澈。”
他之前进过国舅爷家偷窃,赵澈是国舅爷的二儿子,他曾见过他。
谢珉如愿看到赵澈,笑意浓了几分。
赵澈一身翩翩白袍,同装潢富丽喜庆的青楼格格不入,像是办丧事的进了人婚礼现场。脸倒是清俊得很,显然国舅爷家基因不错。
他正扇着把扇子,扇面上还有几句附庸风雅的诗,谢珉离得远,瞧不真切。
托俞忠平的福,他手头有赵澈的详细资料。
贵妃娘娘的父亲,也就是老国舅,是当朝宰相,宰相大人儿子不少,有出息的就两个,一个是大公子,还有一个就是面前的二公子赵澈。
赵澈,字明,是京城里有名的大才子,和另外两家的两位贵公子并称“澈明三君子”。只是这澈和明都是出自赵澈一人,谢珉寻思着,赵澈大概是想自凑“澈明君子”四个字,多加两个人,只是为了凑个“三”。
赵澈在京师,人气同楚王不遑多让。他常活跃于诗会,佳句频出,深得文人喜爱,又两袖清风,与民无犯,百姓极为推崇。二十有四,已靠出身和名声官至吏部侍郎,前途不可限量。
用俞忠平的话说——当然俞忠平说他这话是鹦鹉学舌学他主子说的,俞忠平说,赵澈是个奇人,为官多年,政绩全无,加官厚禄,名声在外。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他在外是个多情才子。大楚重武轻文,不讲究儒学那一套,对官员的私人生活不大考究,又民风剽悍开放,官员下个青楼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不闹大,宫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珉道:“大公子没来?”
胡车儿留意一晚上了,闻言摇摇头:“没。”
谢珉道:“那就赵澈了。”
胡车儿愣了一下:“你怎么确定他会买你?”
谢珉笑而不语。
胡车儿心痒难耐,忽然东张西望,道:“那个老奴呢?”
他指的是俞忠平。
谢珉道:“干活去了。”
赵澈被人领到了包厢前,敲了敲门。
“明兄,你可算赏光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开门的是个肤色暗沉的公子,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赵澈道:“盛情难却。”
“明兄快进来——”周涵刚要侧身让开,一抬头,视线越过赵澈肩膀,看向了对面栏杆,坏笑道,“明兄,对面有个大美人偷看你。”
赵澈一怔,转身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立着两个人,左边那个在长廊暗处,五官却生动卓然,眉目如画。也是一身白,衬得气质有些冷清,站在一片艳红装饰中,却说不出的脱俗。
那人没在看他,而是和身侧的俊俏少年闲聊。
赵澈说:“你看走眼了。”
“哪能啊,我这眼睛是不大灵光,但美人看没看你,这可没人比我眼尖了,”周涵觑了一眼赵澈的白袍,谑道,“你瞧,连衣服都跟你一个色的,你说他不是别有用心,谁信啊?”
赵澈道:“他又不知道我今日要来,更不知晓我爱穿什么色的衣服。”
周涵不信这个邪,问送赵澈过来的老奴:“他是谁啊?”
俞忠平垂头道:“他就是今日要拍卖的那个。”
赵澈眼中蓦地闪过异光。
周涵一愣,大笑道:“那个楚王的入幕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