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伊停住了脚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惜,然后讥笑道:“我教训我的狗,你上来凑什么热闹,啊?小兔子。”
阮伊感受到一阵不适,忍住自己作呕的厌恶,还是没有忍住把到嘴的话说了出来:“它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打它?”
“我的狗我打不得?”他一甩鞭子,“这个帝星我打不了的东西可还真没有几个。”
他就差把“我有钱有势”写在脸上了。
观看的人群中,不知道是小声说了一句:“养得了德牧的至少也是个姓诺耶尔的,为只狗得罪他不值得。”
阮伊转头看去,那人群中却全都事不关己,左顾右盼的样子是一点都不想沾上麻烦,但是阮伊还是感激有人说了那句话,告诉了她自己得罪的是谁。
但是如果那只德牧都要被打死了,为他出头都不算值得的话,到底做什么事情才算值得呢?
阮伊深吸了一口气,她依旧做不到袖手旁观,她天生能与动物亲近,能与他们共情,她没有办法在看了那么多痛苦之后选择见死不救,德牧有什么错呢,这个世界的动物们都有什么做呢?
所以她还是说了:“我觉得值得。”
“多感人,好圣母。”那姓诺耶尔的男人鼓了几下掌,扯着嘴角冷笑:“我有个好主意,如果你看不得这些畜生被打,那你来代替它给我出出气?”
“不多。”他状似大发慈悲地说,“就十鞭子。”
他边说着,边朝阮伊走过来,阮伊又惊又怒地站在原地,突然憎恨起这个世界。
凭什么呢?
凭什么有人一生勤勤恳恳也走不出荒星,有些人一出生就在帝星。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随意打杀动物,这个世界的御兽师都是这样的嘴脸吗?
正在这时,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要打谁?”
看热闹的人群中自动分开一条道,诺耶尔的手也停住了动作,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来人。
她还是那样用扇子遮住半张脸,身边跟着一直火红的狐狸,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却在看向趴着的德牧的时候生起了愤怒,她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礼仪,却在语气中难言讥讽:“她拦不住你,我呢?”
诺耶尔的鞭子落了地。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原来是福克斯小姐。”
瑟琳娜·福克斯看了一眼旁边的红狐,晚星立刻意会,蓬松的大尾巴一甩,就冲上前去挡在了德牧的面前,而她本人则缓步走近,语气中带着严厉的斥责:“你这样的行事,实在丢诺耶尔的脸。”
“福克斯小姐,您误会了,我……”诺耶尔还打算解释什么,就被瑟琳娜给打断了话。
她一副完全不想听他狡辩的样子,侧过身去,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说:“汉斯·诺耶尔,我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写一封邮件发给你的父亲,希望你以后能够谨言慎行,同时也不要忘了,你们诺耶尔到底是靠了什么,而传承至今。”
她把“靠了什么”四个字加重了语气,似乎是在警醒男人,但余光看见对方那副吃了苍蝇的恼怒表情,便知道有些话有些人是听不进去的,倒不如让他家里好好约束他。
最后,她一锤定音结束了这番对话:“那只德牧留下,我会将它治疗好再送回你们诺耶尔本家,不用担心。”
“现在,你可以走了。”
高傲的大小姐对他的未来做下了判决,汉斯·诺耶尔在听到德牧会送到本家去的瞬间身体抖如筛糠,比写邮件告诉他父亲还恐惧,看来瑟琳娜的确抓到了他的死穴上。
等汉斯·诺耶尔灰头土脸地走后,瑟琳娜才看向阮伊:“又见面了。”
阮伊刚刚真的有被吓到,也从没有想过自己偶遇的大小姐居然这么有权势,她沉默了很久,最后之能说了一句:“谢谢你。”
“不用谢。”瑟琳娜笑了笑,“我喜欢你对契兽的热忱。”
阮伊抬头看她,眼圈瞬间红了。
她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她才会为它们难过、不公,却没想到还有人站在自己这一边。
看到她掉眼泪,凡事不喜怒形于色的瑟琳娜却有些无措起来,她想要伸出手去给阮伊擦眼泪,又觉得好像不太礼貌,手忙脚乱地说:“你,你别哭呀……”
最后,大小姐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晚星。
又来了。
晚星不忍直视地抬起自己的一只前爪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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