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盈袖带来的那个香炉有点影响,逐晨晚上睡得昏昏沉沉的。
她思绪十分离散,飘忽不定。一会儿站在朴风,一会儿回到朝闻,一会儿背着风不夜走在逃亡的路上,一会儿又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毫无逻辑可言。
她想起风不夜将她抱在怀里教她握剑,而她只顾着掰扯风不夜的手指,包紧他的大手。
那时候风不夜的手是温热宽厚的,而如今一阵冰凉。
太过久远的事情让她怀疑梦境的真假,等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逐晨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她抹了把脸,坐在床上怔神。心说那香一定是变异了,哪里是什么安神,差一点点都是噩梦制造商。
盈袖心里一直牵挂着今天的魔界之行,大清早就来她屋外晃荡。因不敢喧哗吵醒隔壁的风不夜,只好扒拉着她的窗户小声呼唤:“师妹,你醒了吗?”
逐晨正发呆呢,被那幽幽的声音吓了好大一跳,赶紧穿衣起身。
逐晨背上竹竿,带了两刀肉和昨晚的剩菜剩饭,再叫上阿秃,就算准备妥当了。
她最近一直在忙养殖的事,已经很久没去魔界,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又实在想不起来。等她仔细思索一番,明白了,要去跟风不夜打声招呼。
盈袖心说这样的小事都要去叨扰风不夜,逐晨胆子挺大的。见人从竹屋出来,她心有余悸说:“许久未见,师叔祖还是同以往一样严厉。”
逐晨应和:“是啊,师父可严厉了,之前我不小心进了魔界他还吼我。”
盈袖说:“师叔祖又没有千里眼,你悄悄去哪里他怎么能发现?”
她觉得以风不夜那放任自流的育徒方式,徒弟种的黄花菜凉了都不一定知道。逐晨两位师兄至今云游,还不晓得到了哪里呢。
逐晨召出瀚虚,说:“知道啊,师父把他的瀚虚剑借我用了,靠近魔界的时候他能察觉得到。”
她压低声音,与人耳语道:“只是我隐隐觉得,师父对魔界似乎有些偏见。”
盈袖眼睛都直了,那里管他偏见不偏见,失态叫道:“师叔祖把瀚虚送给你了?!”
“是借,本命法宝这样的东西能送吗?”逐晨赶忙解释,“师父大概是怕魔界边缘有危险,才借我防身吧,毕竟我不大能打。”
盈袖脑子嗡嗡地响,一双秀丽的眼睛眯了起来。
不对劲!这分明不对劲!
逐晨跳上长剑,朝她伸手道:“师姐,要不我带你坐坐瀚虚剑?”
盈袖想也不想地拒绝,还后跳了一步:“不用!”活着的感觉不好吗?
逐晨:“……哦。”
于是两人御剑,阿秃在后面追赶。可还没到界碑附近,盈袖已经出声叫停。
她严肃皱眉道:“不可再向前。此地魔气浓重,我施法难受。”
逐晨一看,这起码还有四五百米的距离,不远不近的。可继续向前的话,出了危险盈袖难以施救。
她扭头去看阿秃,问它能不能背着竹子进去,她们留在这里接应。
“你是一只成熟的黑雏鸡了……”
不等她说完,阿秃大叫着拒绝,用坚定的喊声制造噪音。
让它做诱饵已经很勉强了,姑且算是粉丝福利,现在两人躲得那么远,它遇到危险了怎么办?风不夜不在,它没有安全感!
阿秃压抑本性许久,终于可以放心大叫,表现得比之前还要狂躁,不停喊着风不夜的名字,将逐晨脑袋都给吵炸了。
……这还好是风不夜不在,否则阿秃岂止是没有安全感?连安全也没了。
这只鸡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自知之明?
盈袖见她神色自如,惊道:“你在这种地方御剑,不觉得难受吗?”
逐晨摊手:“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