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有种要被爸爸打屁|股的毛骨悚然错觉。
但显然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一,这位不是他爸。
二,他也不会让人打他屁|股。
戚以潦的声音夹在树叶被风拨|动的哗哗声里:“就你目前的情况,要是摔一次,二次受伤,骨头有极大可能会插进肺部,那很危险。”
茭白心有余悸。
“命重要,还是好奇心重要?”戚以潦微弯腰看他,眼眸像深山一样沉邃,“嗯?”
茭白脱口而出:“当然是命重要。”
戚以潦低咳了声,嗓子更哑:“那还要乱跑吗?”
茭白摇头:“不了不了。”
戚以潦再次笑起来:“叔叔知道你是个能听懂道理的聪明孩子。”
茭白呵呵两声。
十四岁的年龄差,叔叔也还行。
沈寄那老东西比他大整整十八岁,就得是伯伯了。
戚以潦像是没察觉出茭白的反骨,径自穿过几棵瘦长树木。
落叶悉悉索索落下,成了这一方天地唯一的背景声,渗满了夜晚老林的寒瑟。
茭白看了眼白猫,没变化,他走在猫主人后面,状似随意地提起:“戚董,那边是个坟场吗?”
“是啊。”戚以潦的脚步不停。
茭白走快了一点点,离他近点:“坟场怎么会在住宅后面?”
“这是我们家的习俗。”戚以潦很有耐心地讲解,“死人,活人都住在一起。”
他用扶过茭白的那只手接过一片落叶,指尖抚摸了几下,捻碎:“死了的,守着活着的人。”
茭白后背发毛,这种守护大可不必。
开窗就是坟场。
到了清明节,纸钱哗啦哗啦地往屋里飘。
茭白进了门,鼻息里的树草泥腥就没了,只有四面八方的阴冷。
哪怕有一片灯火,都驱散不掉。
茭白转过身看戚以潦关后院的门,他的视线透过门还没关上的缝隙往坟场方向瞥:“人长期住在这种地方,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戚以潦只手关好门,回头:“嗯?”
茭白说没什么。
戚以潦走两三步,停住:“小……”
茭白抿着嘴,消瘦的下巴冲他一抬。你说,你往下说,我听听看。
戚以潦半晌才把后面的那个字吐出来:“小黄。”
茭白:“……”
百家姓会迟到,但不会缺席?澜意斋还叫老子小白,现在才过了多久,就成小黄了,明早是不是小绿小红?他浑身血液上涌,病白的脸染了层激动的绯红,耳边蓦然响起一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