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及时屏住呼吸才没被呛到,他瞪着近在咫尺,忽明忽灭的橘红星火,心情如同深秋的夜风,凉透了。
妈得个蛋,这大晚上的,沈而铵是死的吗,竟然就这么让这老东西进来了?
怎么进来的,找房东拿的备用钥匙,还是让沈而铵开的门?
茭白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尽管年少时期的沈少爷羽翼还很单薄,他老子在他面前就是一座黑森森的巍峨大山,那是他现阶段仰望不到的高度。
但现在的沈少爷心是红的血是热的,他不会这么对待替自己挡铁棍的室友。
怎么也得事先发个信息通知一下。
【你的好友已上线】
“……”茭白找到了怒火发泄口,他喷起了助手,“人都不知道在我床边站了多久,还把我拎起来了,你们才有提醒?”
【服务器延迟过高。】
茭白:“能换个服务器吗?但凡你们早点提醒,我也不至于这么懵逼。”
【每个玩家都会被分配一个服务器,进行一对一的监测,玩家如果想换服务器,需要积分购买。积分来源于玩家的任务完成度。】
【玩家茭白,目前积分:0。】
茭白:……
要你说?
局势艰难。茭白的脑子一会儿混乱,一会儿清晰,两者激烈碰撞,导致他脸都皱了起来。
沈寄夹开烟凑近茭白,冰冷的声音里尽是挑剔:“一嘴药味。”
茭白对他哈气。
沈寄嫌恶地把他丢回了病床上。
丢回了……
丢……
茭白痛昏了头,乱七八糟的咒骂声跟惨叫都没冲出来,全堵在了他的嗓子眼,他只流出了生理性泪水,流了满脸。
病床上的人两边颊都湿了,泛红的鼻翼抽动着溢出可怜脆弱的气音,沈寄冷血冷情地俯视着,他儿子的眼泪在他这都不能获得特权。
“自己走,还是我拖?”
茭白疼得攥紧了身前的固定带:“拖你……妈……个……”
骂人都不连贯了,茭白哭得直抽,他一抽,疼痛加剧,恶性循环让他一度想撞墙。
“操|你|妈……沈寄……你活不了几年了……你会不得善终……”茭白疼得神智都不清了,也不知道嘴上在骂什么,他哆哆嗦嗦地爬到床头柜那里,拉开柜子抓出镇痛药。
沈寄是微醺状态,听力正常,生平头一次被人直呼名字,还被咒早死,不得善终,他的面色笼着令人窒息的冷意。
这是一只会咬人的狗,牙口锋利。
而且会叫。叫得很激烈,骨子里有狼性。
沈寄的体内有一瞬间爆出残暴的杀念,就在他想掐断狗脖子的时候,他的大脑皮层深处漂浮出一丝燥意。
那燥意在沈寄的血管里游走了一个来回,他稍一分神,想起了来这的意图。
沈寄合起眼大力揉几下突跳的太阳穴,他再去看往嘴里倒药片的小狗,眉间的戾气褪去了几分。
出车祸那次,小狗往他身上落的那一眼,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过几次,每次都是毫无预兆,没有逻辑,并且史无前例。
尤其是上周,助理将查到的东西汇报过给他之后,那个眼神被他记起来的频率更高了,甚至是在处理公务的时候都会出现。
沈寄采取的措施是让人把姜焉接到公司,变着花样地折腾了一下午。
然而效果甚微。
――有根小刺扎在他的某样东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