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寄,吃饭呢。”老太太发话了,她对儿子的私生活没有要求,随便他怎么解压,只要他别当着她孙子的面就好。
沈寄迈开了脚步,打火机在他粗糙的指间扣动,他刚才不过是感受到了服务生的闲适放松无所畏惧,这很稀奇。
上次敢在他面前露出这种姿态的,还是那只长了对虎牙的小狗。
狗链被拿了,摇尾撒欢自由放飞的样子在他眼前晃了又晃,实在是欠调|教。
饭桌上的几人表情各异。
沈而铵捏着指关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没看见父亲的言行举止,老太太摸着他的脑袋,似是夸他懂事。
齐家二老见怪不怪,齐子挚也没什么反应。
只有齐霜认真打量了一番得到沈寄注意的服务员,脸看不到,屁股上的肉挺多的。齐霜撇撇嘴哼了声,还不如王初秋呢,王初秋起码干瘪得很统一。
沈寄出了包间对茭白来说是好事,他的目标不是对方,是齐霜,只要齐霜在就行。
茭白倒是不担心其他服务员在这个节骨眼上拆台搞事情,领班肯定发过话了,他们知道什么都没饭碗重要。
上菜的时候,茭白基本没出差错,就在他跟大家往外走的时候,桌上传来齐霜特有的,像含着块糖粑粑的声音。
“等等。”
服务员们全部停下脚步,不明所以。
茭白搭在餐车的手动了动,他和其他人一道回头,眼睛看着地面上的光影,在心里狂问:“目标就在前方,任务内容提取好了没?”
【请耐心等候。】
茭白偷偷翻白眼,还能不能行了?能不能行了?!
齐霜叫住服务员没别的事,就是让盛一碗饭过来,完了还对老太太露出一个甜软乖巧的笑容:“妈,口感细软的您喜欢不?”
那声“妈”让老太太的老脸一抽,她掐住了佛珠,皱巴巴的眼皮撩了撩:“可以,有心了。”
茭白一点都不怀疑,齐霜很有可能是被告知婚后也不能改口,所以他是故意在今天这个场合那么称呼的,当着外人的面。
而老太太被刺激到了,想把佛珠砸他脸上。她瞧不上这个儿媳的家世品相,却又惦记他的气运命盘。原著里就是被这儿媳活活气死的,活该啊。
茭白发现齐家二老挺有意思,他们对于小儿子的行为没有半分难为情,像是察觉不到氛围的变化,看不出老太太的反感。啧啧,不愧是豪门大家族的上一代人。
斜对面的齐子挚一顿,他的余光扫向服务员中的其中一位,若有所思。那种灵动的狡黠,带着点上帝视角恶意的眼神,他几个月前见过。
那是在沈老太的寿宴上。
之所以还有印象,是因为以前没碰见过。
齐子挚放下筷子,分明厚实的双手搭在腹部。服务员的衣着都是统一的,口罩帽子一戴,只露出一双眼睛,全凭身形和性别分辨。
但是,齐子挚嗅到了一种味道。
药味。
从工作服里面散发出来的,像是经常涂抹在皮肤上面,久而久之就跟体味混在了一起。
这味道齐子挚在走廊上也嗅到过,他断定那服务员就是当时让他感觉熟悉的那位。此时,熟悉感又涌上来了,并且强烈了些许。
齐子挚的探究被一声清脆声响打断。
沈而铵摔碎了一只汤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