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折雪盯着她苍白的下颌,拇指那里倏然传来钻心的刺痛,他不由蹙起眉,掩藏在灰帛下的喉结急促滚动,嗓音低哑许多:“忘了就是忘了,哪里有为什么。”
这语气还真是……幼稚。
她突然有点想笑,抿了抿唇道:“要不你再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他撩了下眼皮,正打算拒绝她这个无理的要求,她又道:“不然我太容易紧张,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医疗实操,下手没个轻重,万一太紧张,中间一不小心把你指骨掰断了可怎么办?”
殷折雪:“……”
她真挚道:“不过我可以顺便学一下如何把掰断的指骨给接回去,就当是攒经验了。”
殷折雪面无表情收回手,被她笑着又拉了回来:“开个玩笑嘛,活跃一下气氛。你放心,我顶多就是业务不太熟练,可能会让你多疼几下,但是掰断指骨这种事……我还不至于这么蠢。”
这话倒是真的,她从小被夸到大,属于邻居家的孩子那类型,她学东西很快,心理承受能力也是,从最开始的颤抖渐渐到最后的干脆利落,不过短短半小时。
眼见着快要结束,她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小心谨慎地将干净的白布条缠绕到他手指上,一圈圈裹住,末了仔细地打个结。
做完这最后一步,心中悬挂的大石终于重重落地,她彻底松了口气,脸颊和额头布满薄汗。
她实在太紧张了,全神贯注地给他处理伤口,中间都不敢停下来擦脸,生怕鼓起的勇气不经意消散,上辈子第一次摸飞机操控盘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她低头在肩上蹭掉脸上的汗水,指甲里不知何时塞了黑色的焦肉,五指间也红红黑黑的,脏兮兮的简直不能看。
曲秋橙满脸纠结,想起身去洗个手,结果腿麻了没站稳半跌在地,她连忙用双手撑着膝盖,抬起头,对上殷折雪明显在笑的目光,面不改色挽尊道:“刚才没发挥好,我再来一遍。”
殷折雪还真挺沉得住气,掩下唇边的淡笑,简短的:“嗯。”
曲秋橙:“……”
你别光嗯,你倒是搭把手啊。
她这都是为了谁啊。
大反派没良心,不伸手不帮忙,袖手倚在玄鸟翅膀上,神色淡淡地瞧着她去清洗手上的脏东西,裹着白布条的那只手有隐隐的刺痛感,他却漠然以对,眼也不眨地凝着她的背影。
她嫌红嫁衣碍事,直接把外面那层脱了,回来又忐忑问他如果把衣裳丢了会不会被玄石城的人发现,若是被发现会不会惹来大麻烦。
殷折雪注视着她那张红扑扑的脸,漫不经意道:“最大的麻烦就在你头顶。”
玄石境域。
与它比起来,其他的都不算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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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鸟受了伤暂时无法行动,便只能将它留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先找到顾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