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珀早就发现了斯坦的不对劲,闻言反应极快。电话打完,也就不到三十秒。
“把那个……”托尼指着台子上闪烁着荧光的反应堆说道,“把那个……装到这里面来……”
艾丽莎捧着这个旧的反应堆,已经慌张到了极点,但此时她的手反而不抖了。
“是、是装进这里吗?”她飞快地触碰了一下托尼胸口的那个洞。
“是的……”托尼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
艾丽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坚毅。她鼓起最大的勇气忽略了又湿又黏的不明液体,在液体里翻找着接线口和连接处。
托尼的脸色白得吓人,被灯光一打,几乎和尸体没什么两样。
他的眼圈泛红,血丝密布,艾丽莎甚至以为他会哭出来。
但他没有。
别人的眼泪是从眼眶滑出,落在了地上。他的眼泪是从眼眶咽了回去,落在了心上。
反应堆安装成功,托尼片刻不停,从地上爬起来后立马朝着战衣的方向跑去。艾丽莎没有吭声,紧随其后附在了他的身上。
托尼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让她留下,或者是到安全的地方去。
可是,一旦他出了什么问题,艾丽莎最终还是死亡的结果。所以,他干脆默许了。
马克二号腾空而起,宛如流星一般划过天空。几乎是千钧一发,他赶在斯坦朝佩珀开枪的前一秒,和斯塔制造的那个巨大的机器人打成了一团。
这是一场极其艰难的战斗。
敌人全副武装、以逸待劳,而马克二号的能量甚至不足一半。
果然,开打不到五分钟,托尼已经显露了颓势。面对斯坦的巨大机器人,托尼完全没有办法正面对抗。他只能利用一点小聪明,试图扭转战局。
下面的人就看见两粒光点倏然升起,然后直蹿天空。没多久,他们两个双双坠落在了斯塔克大厦的屋顶上。
能量值剩下百分之二,托尼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对敌手段。
艾丽莎有几次都恨不得冲出去帮忙,但她忍住了。
一种无能为力的失落充斥着全身,艾丽莎几乎都要恨上了自己,恨自己是个废物。
在有一次地躲开了斯坦的攻击后,托尼躲在了一个拐角处。他剧烈地喘息着,压低了声音说道:“艾丽莎,你还在吗?”
“在在在!托尼!我能做什么?!”艾丽莎一迭声地应道。
“好姑娘。我这里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托尼平复了一下喘息声,说道,“你去中央控制台打开所有电路,等会我离开房顶的时候会通知你,然后你按下主旁路按钮,那将烧毁全部的电路。你知道的,对吗?”
艾丽莎拼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在哪里!”
整栋斯塔克大厦,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地方。在托尼身边这么久,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
“很好,我拖住他,你去做这件事。这件事只有你能做,一旦有什么危险,你就立刻化为灵魂状态,明白了吗?”
谁也不知道,如果灵魂凝聚而成的实体再受到伤害,艾丽莎变成灵魂后,这种伤害是不是不可逆的,所以他们只能更加谨慎。
艾丽莎立刻脱离了托尼的身体,朝着中央控制台飞去。
托尼说的那一个单词都深深地印在她的大脑里,艾丽莎也难以相信,她拉下电闸的手会那么平稳。
头顶上是各种爆炸声,还有咚咚的闷响,艾丽莎的手放在了那个红色的按钮上,等待着托尼的指令。
但她一直没有等到。
“快!快按下去!”托尼嘶声吼道。
“不!”有眼泪从艾丽莎的眼角落下,“你还没有离开!”
她知道,她按下了这个按钮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按下去!”托尼死死地抓住横杆不让自己掉下去。
艾丽莎咬着牙:“你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