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栀一说,姜时念才恍然记起还有节目邀约的大事没机会跟沈延非提。
台里其他事她可以自己来,但请沈延非做嘉宾,是躲不开的紧急任务。
姜时念坐不住了,沈延非可能很快就要登机,到时候航程十几个小时,她等不起。
她跟秦栀打了声招呼,拿着手机走到火锅店侧面的一片休息区,现在没什么人,她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紧张拨通沈延非的号码,响过两声之后,那边接通。
沈延非的声音被机场广播音扰乱,有些砂质的电流声传进她耳中。
他果然要起飞了。
姜时念清清嗓子,争分夺秒说了自己打扰他的目的,把访谈节目精准介绍了几句,又按台长的话,把沈老板捧到天上,才问:“沈总,你看能接受吗?”
听筒里,沈延非语气难猜:“两小时前告诉我不需要我,这么快就改变主意?”
“那不一样……”姜时念解释,“就算没有结婚的事,我也会想办法来请你。”
沈延非音调不紧不慢:“既然是这样,怎么也应该给沈太太一点优待,是吗?”
姜时念咬唇,敏锐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沈延非是想说,她既然来求他帮忙,就该相应为他做点什么,不然凭什么上来就提要求,虽然婚前协议摆在那,她也不能太不懂事。
姜时念听着耳边的沉默,背靠在墙上,蝴蝶骨压得微微发酸,片刻后主动说:“沈总你可以提,我能做什么跟你交换。”
“交换?”他呼吸间的气流清浅,一丝一缕绕着她耳骨,“那麻烦沈太太,先把对我的称呼改了。”
姜时念意外地愣住。
她请他做节目,是让他破例,不是一件小事。
他只要她改个称呼?
沈总两个字,好像确实不适合出现在夫妻间。
姜时念指尖按了按掌心,隔着几十公里叫他:“沈先生?”
沈延非淡淡失笑:“你觉得呢?”
姜时念莫名胸腔发紧,听懂他反问的意味,就是不合格。
“……那……沈老板?”
这一次回应她的只有机场广播声,和他若有若无的鼻息起伏。
姜时念修圆的指甲更深地往下压压,大逆不道说:“沈……延非。”
沈延非站在机场电梯上,手机抵在耳边,听她一字一字,紧涩地念他名字。
他终于,听到这三个字出现在她的口中,说给他听。
沈延非仍然不语,眼睫落下,屏幕上的通话录音在飞速走动。
姜时念没办法了,愁得额角要出汗。
名字也不行吗?她总不能喊他老公,忽然她想起那会儿在车上,许然恭恭敬敬称他“三哥”。
她有耳闻,大概知道沈延非在沈家同辈中排第三,所以“三哥”更像一个亲近的敬称。
姜时念嘴角有些轻颤,她敛了一下,咽回去,听着沈延非冷静的沉默,终于下定决心,手指按了按因为紧张羞耻而升温的耳朵,长睫合上,很轻地叫了他一声:“三哥。”
作为市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姜时念的嗓音向来是王牌。
清润婉转,像廊沿边滴滴雨落,混入捣碎的花汁。
这样的一把嗓子,柔而被迫的,叫着三哥。
沈延非正好一步踏出电梯,四周各种人影交错。
他停住,脸上辨不出神色,只有不断往里收紧的指骨,在泄露某一刻的心绪翻腾。
电话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掉的,沈延非仍然站在原处,直到许然带着董事办和一行铂君高层往这边过来,许然小跑几步,喊“三哥”,正想说-->>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