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看着张木语笑嫣嫣的样子,一时有些失神,上次她来买肉的时候,也是这样亮着眸子,几个月而已,就已经重梳起妇人的发髻了。毕竟是自己的弟媳,丁大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对张木过于关注,当下笑笑也不语。
吴陵拎着沉甸甸的菜篮便和张木先去了竹篾铺,猪蹄给了丁二娘,吴陵又在后院里找了四块三尺长的木板,准备回去给美人做个窝。
丁二爷正在后院里刨木头,见吴陵过来,停下手里的活计,说:“族谱的事,我看还是再挑个时间办了吧!拖下去,我这心里总有点不安。”
“恩,我也正准备和您说这个事,”吴陵看了一下门口,凑到丁二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什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丁二爷敲着手里的木头,过了一会说,“明天,我们先去村里,你也别放阿木一个人在家,让她来铺子里陪你娘。”
吴陵这几日也不放心媳妇一个人在家,自是点头应了,“爹,您说,之前县衙里的那批生意我们是和颜师爷说好的,颜师爷和您又有些交情,按理说不会走漏出去才对啊!这中间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漏子呢?”
“恐怕,是他们自己有了分歧。”丁二爷握着木头,默想了一会,说:“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带阿木先回去吧!这几天你要是出门,就让她过来!”
前头丁二娘正在和张木说着这几日镇上的八卦,第一个是自家的,丁大爷还是没同意王茉莉和丁大的婚事,即使丁大把珠珠弄过去也不行,丁大爷宁愿认珠珠做孙女,也不愿意让王茉莉进门。张木倒有点可惜,她喜欢珠珠,也希望珠珠有个正常的家。可是姻缘的事是说不定的。
第二件事是,李秀儿昨个差点小产,因为洪氏和李秀才在家起了冲突,李秀儿上去劝架,李秀才一时失手推了一把女儿,还好洪氏眼疾手快,给女儿做了肉垫。
“阿木,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心里要有个数”丁二娘默了片刻,开口道:“昨个,楚家夫人来和我说,蕊儿在家生病了,说是喜欢你的紧,想让你去看看,她去你们家,刚巧你昨日回门了,就来托我说声,我是只答应告诉你一声的,去不去随你。”见张木低头不语,丁二娘怕她心里存了误会,拉着张木的手说:“阿陵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的事我最清楚,那丫头以前和陵儿也没见过几次,还是早些年,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巴巴地往这儿凑,你啊,不想去就别过去!”
张木点点头,见丁二娘目光真挚,笑道:“阿陵待我的心我是明白的,只是楚家,娘这般说,我心里就清楚了,之前还怕让您难做呢!”既然婆婆都说了可以不理睬,她自然是不理睬的,楚蕊的心思那般明白,请她过去肯定没什么好事。
丁二娘见张木这般直白,心里也有些喜欢,怪不得阿陵坚持要娶她回来呢,这般不存心眼的姑娘,一眼就让人看到底了,可不让人喜欢,和那家里的一比,真是月光和萤火了。想到相公和自己说的事,心里也不禁为这小夫妻俩担忧,看阿木的样子,估计阿陵还没和她说呢!
☆、第29章暗害和猫
晚上两人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张木便和吴陵说起楚蕊的事,一边淘米一边问道:“相公,你说,她们家喊我去是做什么呢?上次楚姑娘在我家可都没给我好脸色看呢!”
吴陵正在用热水焯排骨,看媳妇皱着眉头,笑道:“娘子不必理会,如果是相好的人家,去探个病也没有什么,只是楚家姑娘待你有些偏颇,娘子还是在家给我做做衣服好了!”自从张木说给他做衣服,吴陵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事,这几天家里也有点事,才没有催张木,现在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
“好啊,相公,我明天就和娘一起把衣服先裁好。”张木今天和丁二娘说了一句裁衣服的事,丁二娘平日里在家也没什么活计,自是乐意和张木一起做做针线活的。
美人在张木的脚上滚来滚去,肚子上的白毛染得灰扑扑的,张木无奈地看了一眼美人,“美人这么喜欢打滚,也得给它裁两件小衣服。”张木一边把米倒进锅里,一边说道。
吴陵看了一眼还赖在地上的猫,见它昂着头,极满意的神态,不着痕迹地走到张木身边,用脚轻轻蹭了美人两下。
“喵!喵!”你虐待我!
张木被美人猛地撕声叫唤吓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见美人睁着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泪珠子随时要落似的,当下也有些奇了,转身问吴陵:“相公,你刚才注意美人怎么了吗?它怎么叫的这般凄惨?”
吴陵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娘子,我在弄排骨呢,没时间理它。”真是只矫情的猫,他就轻轻地碰了它一下,想把它从娘子脚背上赶走而已,至于哭嚎的这么凄惨吗!见这猫愤怒地看着自己,当下不由有些讪讪的,难道真的用过力了?
晚上美人额外地尝到了吴陵炖的萝卜排骨汤。
张木和吴陵不在意楚家的事,可是晚饭过后,楚家夫人又上门来了,院子里有光,明显家里有人,张木只好让吴陵去开门。
成婚当日,楚夫人也是来过的,但是张木并没什么印象,也许她没到婚房里来,此刻在烛光下,张木见着的妇人,一身姜黄色的缠枝云纹裙,梳着凌云髻,配着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牡丹分心,发髻上还插着两根金光闪闪的发簪,珠光宝色的贵妇人,张木看了她一眼,忽地就福至心灵,对她的来访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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