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理,他同曲十娘两番正面交手,皆是凭着侥幸死里逃生,怎的曲十娘就偏偏勾不起他的心症来?
舒鹤不由得回想起一件旧事来——
彼时,身上旧疾还未十分严重,她随舒老爷去山腰的镇上玩闹,不知怎的与顽童起了口舌。
“病秧子,你娘指不定就是因着你克死的。”
她呆呆地愣在原处,心中惊怒交加,一时说不出话来。
手中的玩器被他们就此抢了去,舒鹤才慢半拍地回过神来,追了上去:
“你们为何这般口出恶言?我未曾招惹……”
他们将舒鹤逼至墙角,领头的顽童将玩器拆碎扔在她身上:
“瞧你那病恹恹的样子,来日镖师都轮不着你做,等着被舒老爷赶出家门,给山里的老光棍冲喜去罢。”
他们不怀好意地笑着,舒鹤模糊地记起自己不知从哪来的胆子,冲上去让他们道歉:
“今日是你们犯下的错事,便该由自己担着。我日后如何,轮不着你们指点。但你们对镖局出言不逊,自应当赔礼道歉。”
领头的顽童推了舒鹤一把,嬉皮笑脸地准备跑开。
舒鹤从地上撑起身子,抹去眼泪欲再去理论,但见方才欺负她的顽童被人一脚踹到地上,头被人狠狠地按进稻草堆里。
“呸,哑巴娘子,你发什么疯?”
晏竹冷冷地看着他,手上加了几分力气,示意他道歉。
“我凭甚要依着你来?”
周围的顽童见领头的受了气,倒颇有义气,上前拉扯起晏竹来。
后来,舒鹤只记着晏竹一人收拾得他们服服帖帖,再没一人敢口出狂言,老老实实地向她赔了不是。
“多谢晏姐姐……”
舒鹤抽了抽鼻子,拉住了他的手。
她忽然想起,晏竹不喜旁人与他过分接触,本欲抽回手,却被晏竹牵在手里。
“我……”
她不知该如何搭话,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转过头,指了指下山的路,便不再言语,领着她回了镖局。
她还记得,自己因碎了的玩器哭了许久,直至有一日,丹郁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姑娘,门外放着那件玩器。想是老爷知道姑娘受了委屈,特意在姑娘生辰这日,买了赔给姑娘的。”
虽说舒老爷常说,让舒鹤莫要将他当作外人。
可她总不愿对他讲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舒老爷嘴上如此说,心里根本不会如娘亲在意。
她明白其中意思。
所以,怎会是舒老爷呢?
再往后,她还是听李叔说起,晏竹因擅离镖局,去集市晃悠被舒老爷逮了个正着,挨了好一顿板子。
李叔笑眯眯地监督她喝药,随口道:
“姑娘可还记得自己丢了的那样玩器?真想不到,你们小娘子还能心有灵犀,晏姑娘也喜好这玩意儿。”
是送错了么?
她偷偷地将玩器还给晏竹,却见他冷着脸,让她留着。
“赠与你的生辰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