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担心你会出事。”
晏竹却仿佛接不住她的担心,只是低头扶着她,直至陆闲扯了他一把,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
她说会担心自己的。
舒鹤有礼有节地谢过众人挺身而出,同仗义执言的中年男子客气了一番。
言语间笑意晏晏,只将错处往自己身上揽,说得中年男子不好意思起来。
他红着脸,拱手道:
“娘子客气,若有难处,我定然会出手相助,不会遂了乾坤帮那群王八蛋的意。”
舒鹤笑着托起他的手,说道:
“小女子先谢过大侠了。”
晏竹拭去剑上的血迹,正瞧见这一幕,心下泛起嘀咕来。
她对旁人亦是一样好的。
晏竹摇了摇头,无声自嘲一番:
阿鹤原就是世上顶好的人,有何可大惊小怪?
或许对自己的包容之举,才是她一生中难以忽视的污点。
元娘抹干净眼泪,上前执起舒鹤的手:
“娘子大恩大德,元娘无以为报。”
她将舒鹤一行三人请入鞋肆中坐下,寻了几个干净的碗,盛上炉子里温好的水,递了过来。
舒鹤笑着接过,却发现这碗沿带了豁口,但并未有异样之举,一饮而尽。
元娘局促地坐在她身边,问道:
“娘子可是头一回来梧桐关?莫非是被江阳县外的女魔头追着来的?”
陆闲呵呵笑着:
“是啊,这二位小娘子命苦,贫僧亦是没什么本事,只得将她们请入关中做客。如今看来,合该贫僧是罪魁祸首了。”
晏竹兀自独坐在一矮凳上,低着头出神。
舒鹤笑着问道:
“莫嫌我僭越,便唤一声姐姐。姐姐在关中做了许久生意,怎不想快些离开如此是非之地?”
元娘一拢鬓发,苦笑了起来:
“妹妹有所不知。我本就是梧桐关中人,如今家中父母亲戚没了大半,连个弟弟亦是命断在这帮歹人手中。孤身一身,再背井离乡了去,不是自寻死路么?”
她摸着舒鹤的手,说道:
“看着妹妹是要往外头走了,不知是去何处?”
舒鹤偏头笑了笑:
“此行金陵祭祖,路上只怨我择错了道儿。”
元娘摆了摆手:
“妹妹亏得没从县里走,否则一众酒囊饭袋,层层盘剥下来,还不得倾家荡产了去。江阳县里好些人,为了能攒下些许银子,还抢着往梧桐关来呢。”
舒鹤皱起眉,接道:
“为何?”
元娘叹了口气,陆闲了然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