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绎微微一愣,方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伤,禁不住抽动了一下嘴角。想来她这般小伤却是有天下俱知的架势,却是只能回道:“已无大碍。”
傅珩微微地一皱眉,最初听闻她被杖责之时却是有许多话想要对她说,此刻只有一句话:“伴君如伴虎,一定要步步小心。”
“谢王爷提醒。”宁绎微垂了垂头道:“宁绎必定吃一堑长一智。”
随后两人一番谈聊,却是到了正午时分,也就顺道点了这清乐坊的几道招牌菜。
就在这美味佳肴一上桌的时候,还没有等到宁绎提箸,门外就传来了声音:“清乐坊坊主求见。”
宁绎微微一挑眉地看向傅珩,却只是得到一个同样疑惑的眼神。
“进来。”傅珩开口道。
宁绎看着踏入门的一阵火红,有些喜出望外地站起来道:“少卿。”
秦少卿看着宁绎的一脸讶异,淡淡一笑道:“清乐坊坊主秦少卿叨扰莫大人了。”
“你何需如此笑话我。”宁绎笑着将秦少卿抬起的手给轻抚下:“想不到这清乐坊是你的。”
秦少卿点了点头,侧眼看到坐在一旁一脸淡然的傅珩道:“这位是?”
“他可是你这清乐坊的贵宾,当今誉王。”宁绎笑道,对着傅珩说道:“这是我认识的朋友,秦少卿。”
傅珩看了看秦少卿,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道:“想不到清乐坊坊主如此年轻俊秀。”
秦少卿微微地行了一个礼,低首道:”多谢王爷夸奖,少卿今日得见王爷也是莫大荣幸。”
宁绎看着两人的相互赞扬,却是故意笑道:“你们倒像是相识的好友,偏偏冷落了我在此处。”
秦少卿转眼看着宁绎,淡淡一笑道:“我岂会忘了你,我早就听到了名满天下的左相之名,一直猜想着是不是你。正好我来这朝圼都着手清乐坊的开张,便一直想着见你一面。果然,是你。”
宁绎浅浅一笑道:“这清乐坊在朝圼都如今可是数一数二的酒楼,也只有少卿才有这个本事。”
“你不必抬举我了。”秦少卿淡然一笑道:“我难以像你这般心系天下,也就只能安于此业了。”
“兴隆商业,未必不是安天下之法。”傅珩看着秦少卿,轻声说道。
此人既然可以如此迅速地就建造起一家像清乐坊这样的酒楼,必然不是普通的商贾之人。何况,她认识的朋友会是一般人。
傅珩看了一眼秦少卿,端起桌上的酒杯掩去眸中的思量。
而秦少卿眸中一抹笑意,却是掩去了其中别有意味的一份沉寂:“王爷说的是,少卿此次前来也正是想要为天下安平尽得绵薄之力。”
宁绎因为秦少卿的话一挑眉,他的意思是?
“沭河之灾,少卿有所耳闻。而耳闻王爷爱民如子,为沭河一案殚精竭虑,因此少卿为沭河百姓筹资百万,还望王爷收纳。”
“此乃好事。”宁绎欣喜万分地看过傅珩,沭河之案虽然是完了,可是百姓的损失不仅要朝廷赔偿,堤坝也要重修,无处不需要银钱。而秦少卿这一举动,无异于雪中送炭。
而傅珩同样是心中明了,于是看了看秦少卿道:“秦坊主厚意,本王自是代沭河百姓道谢。”
“王爷,言重了。”秦少卿敛眉低眼道:“清乐坊不过是略尽绵力,改日少卿便差人将银票送与王爷府上。”
“这银票自是用于沭河两岸百姓,还烦恼秦坊主派人直接送到钦州州牧——卢文渊之手。”傅珩说道,若是他真的亲手接过,免不了惹来一些猜忌。
“卢文渊,就是那个被你从监狱中发现的肝胆之人?”宁绎纵然在京都,却还是对他在沭河之事有所耳闻。这卢文渊原是钦州一处的县官,却是颇有些才德之人,因为不愿与上司同流合污而深受污蔑,投入牢狱,为傅珩所救。
“如此,少卿的善款必定会得到妥善使用。“宁绎看了看秦少卿如此说道。
秦少卿自然是明白宁绎的意思,也就点了点头道:“这自然好,只要款项能够帮到沭河百姓,我便放心。”
而就在三人为沭河之事相商之时,忽有一灰衣小童推门而入,俯身于秦少卿身旁絮语。
宁绎一眼就认出那灰衣小童便是锦城之时就一直跟随在秦少卿身旁,应当是极为亲近之人了,看来这个并不是小的消息。
然而秦少卿听完灰衣小童的话后,虽未有脸色变化,却还是站起身一拍手,几名小厮进来便将已经放凉的几碟小菜撤走,换上了新的菜色——极为明显的不同与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