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夜之后却不再见他踪影。暮烟众寻无果,后才千辛万苦从别人口中知晓他往朝圼都方向离开。我也就赎了身,寻他而来。不过暮烟不幸的是在路上遇到土匪打劫,幸得五皇子所救,问明我原因,可怜与我,也就留我在府。而后暮烟偶见那男子,细问五皇子,方知他竟然是誉王。”暮烟说到此处,倒有几分胆颤,像是害怕让人苛责一般。
“暮烟姑娘怎可确定那与姑娘春宵一度的是我家誉王?”宁绎淡淡地问道,心中倒感慨此人所编的谎话倒是天衣无缝。看来这一切除她的故意以外,也是早有预谋。
她应该早就知道与她相逢之人就是夜景陵,至于什么闲叙畅谈下的酒醉酣畅,所谓的一夜风情,不外乎是一桩陷阱。而寻君之路也必不是她口中的这般坎坷。不过这女人与傅玦是何关系,倒让她不得其解。
“左相的话是在说暮烟说谎?”傅玦明显有些不悦地看着宁绎说道:“是真是假,让大哥回来对峙便可真相大白。有可能真的是大哥情不自禁。”傅玦的话中分明带着几分嘲讽,当今誉王与一烟花女子之事,自然不是四个“情不自禁”就可以解释的。
不过,这让宁绎更是不解,如此一个把柄在手,为何傅玦却不用,反而将暮烟低调的送到誉王府,好似要为其寻个公道一般。
“五皇子说的是,倒是宁绎唐突了。只是暮烟姑娘为何下如此大的决心来我誉王府,倒让宁绎十分好奇?“
“我·····我··“暮烟似乎有难言之隐一般,却还是轻轻地说道:”我怀孕了。”
“怀孕。”宁绎闻言一惊,快速地执起暮烟的手,一枕果然是喜脉。抬首看着一脸被惊吓到的暮烟,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赶紧放下暮烟的手道:“宁绎略懂医术,只是想知道长途跋涉下胎儿是否安康。”
说完不自觉拢紧了眉,有些事情好像超出了预想。
“既然暮烟姑娘确有身孕,不如就暂居誉王府待王爷回来,也莫再叨扰五皇子。“宁绎平下心,笑笑道。无论如何,先将她留下来是最好。当然,她也一定不会拒绝。
“说完,宁绎又转过身看着一脸笑意的傅玦道:”五皇子这段日子倒是辛苦了,暮烟姑娘之事带王爷回来,宁绎自然会向他禀报,给暮烟姑娘一个公平的安排。”
“好····好···左相说话果然合情合理。本皇子当初是见暮烟可怜才出手相助,如今若有了大哥这个更好的归宿,我也为她高兴。”傅玦的笑意中藏着一些别样的情感。
“那宁绎就恭送五皇子。”宁绎婉言的下了逐客令,而傅玦自然是心知肚明,也就淡淡地看一旁一直未有插话的暮烟道:“你好保重。”
“谢五皇子的相救之恩。”暮烟低下头,轻轻道。
而宁绎看着早已侯在厅外的周和迎上前去,将傅玦送走。而宁绎转头看着仍是一脸温柔的暮烟,心中冷笑。
不过她却也不想难为她,不论她为何而来,终究也是受制于人,何况她毕竟怀有身孕,便道:“暮烟姑娘,坐吧!等一下我会让和叔为你收拾好房间。”
暮烟闻言,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椅上,却不肯将手从自己的腹上放下。
宁绎见此,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毕竟是要为人母的人,对于自己的孩子,还是满心保护欲。只是这孩子是否能平安的生下,尚且是个谜,而后又如何使他不成为争斗的牺牲品,健康的成长,更是一番不知的命运。
“暮烟姑娘可是真心喜欢我家王爷?”宁绎将目光放在暮烟身上,果然是一脸惶恐,一脸柔弱。
“左相是觉得暮烟贪图誉王的身份地位吗?”暮烟抬起头,眼中倒是急于争辩的样子:“暮烟若非真心,又怎会为了她,不在当那藏玉阁人人祈见一面的花魁,一个人独行千里。”
言语中情意切切,只是宁绎却不愿去猜测真假,但愿她心中知道自己是爱或不爱。如若不然,连自己的爱也受人掌握,真的是对自己狠心至极。
“那暮烟姑娘是明国人、清国又或是盛朝?”宁绎故意道。
“暮烟乃是盛朝人,只因幼时父母双亡被卖入藏玉阁后,就一直未离开过禹城。而那藏玉阁的妈妈见我天资聪颖,伶俐乖巧,就教习我琴棋书画,谁知得众人抬爱,也就成了藏玉阁的花魁。”暮烟倒是一副实话实说的样子。
“原来暮烟姑娘竟是如此命苦之人。”宁绎一阵唏嘘,倒惹得暮烟潸然泪下。
正在此时,周和已经走入大厅道:“左相,五皇子我已经送走了,那这姑娘·······”周和看了看一脸苦楚的暮烟,不知如何说出“处置”二字。
“和叔,这位是暮烟姑娘,先找间清静雅致的房间好生安顿。”宁绎嘱咐道:“差两个丫鬟去伺候着,这可能是你们主母呢。”
“主母”周和一脸疑惑,王爷一向不近女色,何来的主母?更无论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是五皇子所带来的人。
微一怔神,周和还想要细细询问,却是只见宁绎已经走出了大厅。
不管这叫燕乐又或者暮烟的女子有何目的,都还是要到夜景陵回来之后才能好好商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