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姐姐也很快注意到了宋知意。幕篱转动,即使隔着一层纱,宋知意也能感觉到她的目光。
小段姐姐道:“是在你身上?”
宋知意平复好心中的思绪,挂上一副不解的表情,道:“姑娘说的可是我这水囊里的茶水?”说完,主动把水囊递给了小段姐姐。
小段姐姐接过,将水囊伸进幕篱中,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很快,她就道:“这药你哪来的?”
小段姐姐好像已经知道这是何药了,看来这位姑娘果然精通药理,上回她光是听宋知意的症状就能知道他被下了什么药。
“姑娘是?”宋知意有些警惕,他不能确定小段姐姐是来干什么的。
“我姓段。”她只短短说了这三个字,并没有要说明来意的意思。姚先生赶忙打圆场道:“这位段姑娘是我们药铺的常客了,常来常往,我也知道她对药理也颇有研究。不知姑娘刚刚可有看出来这药是什么?”
姚先生说话时,宋知意能感到这位段姑娘的好像在一直看着自己。姚先生话毕,她突然对宋知意道:“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什么药,你跟我来。”说完竟然掀帘走了。
宋知意想了想,决定还是跟上她,段姑娘好像并没有恶意,就算有,光天化日之下,她也不能对自己做些什么。
段姑娘领着宋知意走到了药铺门口,外边听着一辆马车,她回头对宋知意道:“你先等等。”说完便上前跟马车上的人说了几句话,宋知意观察到马车窗边的帘子好像被揭开了一角,但很快就被放了下去。
不一会儿,段姑娘就回来了,对宋知意道:“我家姑娘想见你。”
宋知意虽已经猜到马车中的人是谁了,但还是问了一句:“车里的姑娘是?”
“是公子的旧相识。”段姑娘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宋知意朝她礼貌一笑,登上了马车。
掀开马车前厚厚的帘子,带着熏香的暖气扑面而来,坐在马车正中的正是宋知意心中所猜——鹤阳郡主纪文清。
马车里的空间很是宽敞,甚至还摆着一个小炉子,饶是如此,纪文清腿上还盖着一层薄毯,手也缩在手捂里,看着很惧寒的样子。
“小友,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你说我们两是不是也有好几年没见了。京城中那些宴席集会,我从未见到过小友去呢。”纪文清说完,又露出了那像狐狸般的笑脸。
宋知意装出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道:“我今日见到郡主也很是惊喜,刚刚段姑娘说车里的是我的旧相识,却不想竟是郡主。”
纪文清低头轻笑了两声,仿佛不是很相信宋知意的话,又开口道:“不跟你绕弯子了,刚刚段苍,就是那个带幕篱的姑娘,跟我说了,你手里那个水囊里的茶水被人下了一种叫南薰草的药。”
“南薰草?”
纪文清颔首,道:“这是一种生于南疆的草药,因为其功效特殊,一般都是专人种植,统一收集后运至京城的尚药局,经处理后再按需分配至各地的官家药局。”
“功效特殊是指?”宋知意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将南薰草磨成粉末后少量兑水服下可缓解失眠心悸之症,但南薰草本身是带毒的,若是长期或是过量服用的话,会有使人精神不振,嗜睡乏力,甚至于致幻。从前南疆就因为南薰草发生过一起动乱,自那之后南薰草都由朝廷收缴,统一管理。”纪文清说道此处,表情罕见地凝重。
宋知意认真听着,没有要插话的意思,纪文清继续道:“每年四月是南薰草成熟的日子,采收完后会由官差护送至京城,每年运来京中的南薰草都是登记过重量的,可今年运到京城来的南薰草却少了七斤。”
宋知意听到这个数字有些意外,道:“七斤不算重,会不会是运输过程中有损耗?既然是草的话,从南疆到京城,难免会变干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