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便到了重歌楼,江氏在雪松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在站稳后她低声对雪松道:“我记得你找得赌坊是在这?没问题吧?”
雪松自信答道:“放心吧太太,我那日都遮严实了,这里没人认得出我。而且办这事的那人说这庶子已经来过这赌坊了,还堵了不少钱。说不定一会儿就能碰到与这庶子认识的赌徒,今日老爷还在,看他被揭穿后还怎么蹦跶。”
宋知意就在后边看着这窃窃私语的主仆二人,也从容了进了门。
小二将这一大家子人引上了二楼的一间包房,环境雅致,透过窗户还能看到楼下的歌舞。众人坐定后,宋知意突然起身,道:“老爷,太太,我去净手。”
过了许久,宋知意才回来,他刚走到包房的门口,就被一个男子拉住,抓着宋知意的手臂嚷道:“你小子别以为换了件衣裳我就不认识你了,输了钱就想跑,没那么好的事!”
宋知意想奋力挣扎开,可被那人死死抓住,争辩道:“你是什么人?我从来没见过你,放开我!”
那人冷哼一声,道:“没见过?你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刚刚在三楼赌坊你还跟我说话,一转身就不见了,原来是逃到这里来了。”
二人在门外的动静闹的很大,包间里能听得一清二楚。雪松听到他们的对话,看着有些惴惴不安,对宋恒和江氏道:“老爷,太太,那外面的是不是……三爷?”
江氏也做出一副担心地样子来,道:“我听着好像也是,莫不是被人给欺负了?老爷,我们出去看看吧。”说着就第一个起身往外边走。
大门被打开,宋知意见宋家众人都站在门口看着他,面色顿时变得羞窘。宋恒语气严肃问道:“意哥儿,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这人突然冲上来……”宋知意还没说完,那男子就急不可耐的插话道:“你们是他家里人?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他刚刚在我们这儿的赌坊里欠了钱,你们快把钱拿来。”
“你!”宋知意似乎是着急了,他对着陌生男子道:“我刚刚不过是去净手,何时去过甚么赌坊?”
那人抓起宋知意的衣领凶狠道:“你还敢抵赖?像你一般大的小孩我在赌坊里没见过第二个,我是绝对不会错认的!”
“你是不是看错人了,我们家三郎平日里是个胆小的,怎么会到赌坊来呢?”江氏这时开口了,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太太,我上回看到三爷他,”雪松想开口说什么,可犹豫片刻后却低头不再言语。江氏急切的问道:“你上次看到什么了?”
在江氏的质询下,雪松这才眼神闪躲着说道:“我上次看到三爷拿着不少名贵药材往自己院里走,我那时还觉得有些奇怪三爷哪来买药的钱,但也没多问,可现在想来,三爷是不是……”言下之意是说宋知意前段时间便已经染上赌习了。
“你糊涂啊,这种事怎么不来回报我?”江氏没有多责骂雪松,转头向宋恒请罪道:“老爷不在的这段时间,是我治家不严,才纵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说完,宋恒的脸色更是阴沉了,看向宋知意的眼神更是不悦。
主仆两人三言两句之间就已经给宋知意扣上了赌博的恶习,宋知意为自己辩驳到:“我没有,我从未来过这里,我的那些药都来路正当。”
“姑父,这点我可以作证,”一道坚定的声音插了进来,是江守徽,他道:“那日周姨娘病了,三表哥到处找人借钱,我借了钱,永嘉公主的独子高小公子也借了,我想那些药也是他给三表哥的。”
宋知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可雪松哪能轻易放过他,道:“大姑娘,我听说你前些日子给你们院里添了不少物件,那钱不会是三爷给你的吧?”
宋楚兰听雪松这么不怀好意地一说,急得脸都红了,道:“是又怎么样?我相信三哥绝不会做这样的事。”这辩解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正好给了雪松可乘之机,道:“大姑娘都有钱买这些东西了,那三爷借的钱应都是还上了吧?三爷这钱是哪来的呢?”
“你们吵完没有,这小子输的钱你们谁给他补上?”抓着宋知意的男人变得很不耐烦,几乎要把他拎起来。
宋恒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他本以为这个儿子是个读书种子,没想到品性堪忧,他才离家几天,就出了这种事情。
眼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宋恒只能道:“先进来说话。”可那男子却不乐意,他一梗脖子,道:“进去?谁知道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想着赖账。”
“二表哥?”就在气氛有些焦灼之时,江守徽突然轻声念叨了一句什么,宋楚兰没听清他的话,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看到了宋知远蹑手蹑脚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