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奶奶看着两人难得调侃上一句,“结了婚确实不一样。”
霍予闻没回答,倒是曲盈笑嘻嘻接话:“奶奶,霍予闻一直很孝顺的。今天来的路上还在为您胃口不好的事情发愁。但是我刚刚一看,原来奶奶是挑食?”
真相被拆完,餐厅里的几人笑得合不拢嘴,连霍予闻嘴角都跟着翘了下。
一顿饭吃完已经晚上8点,告别奶奶后曲盈跟在霍予闻身后一同前往三楼。
旋转楼梯空荡华丽,只有他们两人。
霍予闻在她身前三阶台阶,双臂自然垂在两侧,长腿一伸一抬,步态沉稳却不慢,俨然又成了那位矜贵卓雅的小少爷。
曲盈快走几步跟上。
步入三楼,视野再次开阔。走廊一侧墙壁上布满了画框,另一侧则是一面玻璃墙。天气好时,或许可以看到远天星辰。今晚有雨,近处是走廊灯下下的细细雨丝,远处是一片浓黑。
曲盈脚下踩着厚重地毯,侧身去看墙壁上那些画。
她并不懂画,只能隐约猜测这些画应是一人所做。每一幅都透着看破红尘后的萧索寂寥。
最后一幅画,是沙漠中一匹向日落方向独行的骆驼,浅黄皮毛几乎与沙漠同色,视野尽头是一片热烈的红色。曲盈看不出那是什么,只觉得这红色看起来很落寞。
像是心里空了一拍,想补,又不知道怎么去补。
就像她不知道霍予闻为什么在长寂的走廊中摆上这些画。
曲盈在心里喟叹一声。转头撞到霍予闻的怀里。
确切地说是霍予闻的手里。
地毯又厚又软,将两人的脚步声完全吞没。她转头的时候,霍予闻正停在门前回身看她。
在她马上要撞到他手臂时,霍予闻向旁撤了一步,眼看她要撞到行李箱上,怕她来不及收步被绊倒再撞到门上,及时伸出了一只手。
曲盈确实没来得及收步,踢到行李箱后身体惯性前倾。这只手侧面护在她的脸上,大拇指在她耳垂处,小拇指贴在她鼻尖,随着她的动作向前磕到门上,很清脆的一声响。
是骨节撞到木门的声音。
他被带得向她移了一步,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形成一个环抱她的姿势。
“小心。”
他袖口处的薄荷香更浓。
曲盈微微喘着气,借助霍予闻的力量重新站直退后一步。
两人拉开安全距离。
霍予闻的手臂垂下去。撞到木门的那只手背指节泛起红。
曲盈再抬起头时,已经收拾好脸上的慌乱神色,笑着道歉。
在她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霍予闻大拇指与食指轻碾一下后分开。
霍予闻视线落在她脸上,没有说话。
曲盈耳际迟来的酥麻感上袭,眼神不自然地闪了一下。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打破这份不自在处境时,霍予闻已经转身推开门,将她的行李箱提到衣帽间,出来后说:“你今晚睡这里。”
曲盈站在衣帽间门口环视整个房间。手边的衣帽间比她家的卧室还要大,出了衣帽间有个小厅,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沙发,单侧一张书桌,另一侧有个小冰箱。卧室则在旁边。
“你呢?”
霍予闻垂眸理着衬衣袖口,身上那股疏离的冷感再次出现,像是刚刚门外隐约的暧昧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我睡另一边。”
“3楼没有别人。”
曲盈点头,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