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德县警察局,地处永德县的正北。这里是镇子未来扩展的主要方向,也是镇子未来的中心,不过这一切在成型之前,都被这场疯病给阻断了。警察局占地面积不少,但建筑却不多,一栋六层高的主楼,两栋副楼,除此之外便是一片很大的用作露天停车场的空地及一个位于正门后的小花园。
警察局的门口,有一道紧闭的电动闸门,电动闸门后,堆了好些水马,七弯八拐的,宛如迷宫,主楼大堂的门关得死死地,还落了铁闸,肉眼可见的一楼窗户,也都拉上了窗帘。
“大家伙在哪呢?”魏溢林示意乔武将车停在大门口右手边的一面石墙后,自己则轻轻一缩,缩到中间的座位上。
“都在主楼。不过我们回来后,都要到二号楼交物资,然后去三号楼隔离四天。没事了,才能回主楼。”
“措施挺完备的嘛。”魏溢林不禁点头称赞,心中也不禁佩服起那个申医生来。
钱镇山点点头:“是啊。对亏了他,不然我们可能都活不到今天了。”
“去吧,将门叫开。”
“车子要去那边的侧门,侧门荒凉,开门的动静,也不容易招来感染者。”
很快,几人便在钱镇山的指引下,从侧门进了警察局。不过由于魏溢林等人是访客,且身份特殊,在右侧的二号楼前值守的警员立刻联系了上级。然后,就让钱镇山带着三人来到一号楼的侧边。这里是一排花圃,杂乱的灌木丛后,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扇带着防盗网的窗户,窗户离地面只有二十厘米,高约六十厘米,看起来,像是地下室的通风窗。
从后往前数第一扇窗户的防盗网已经被摘了下来,借着外面的阳光往里一瞧,里面是一条楼梯的拐角位,地砖离窗户约有两米,不过已经被一些杂物垫高,只要爬上这些杂物,便能很方便地爬到地面。
“这个口就是我们的进出之处,其他的门窗都被封死了。”钱镇山介绍到,不过却没有让三人进去。
众人在外面等了约五分钟,楼梯间中终于传来了动静,魏溢林踮起脚一看,只见三个人正从楼上下来,这三个人中有两个穿着外黑内蓝的冬装警服,另一个则在黑色的警服外,加穿了一件黑色的胸口印着一枚银盾的携行具,这两件合起来,便是特警的制服,而银盾下面的那行小字,想必就是“沥江特警”了。
两名警察很快就钻出了窗户,但那名特警就比较费事了,或许是他体格魁梧的缘故,他足足用了小半分钟,才找到合适的进出姿势。
魏溢林仔细地看了看三人的警衔,却发现他们三人中职衔最高的那个,都比秦天武低半级,这或许是一件好事,要是有个官大的,想让他们走,还真不容易。这职衔最高的那人的着装,很是整齐,衣服虽然褶皱,但也少见一点污迹,看得出他很是看重自己的制服。
钱镇山非常自觉地替两拨人牵了桥,并简略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次,然后就自觉地退开了。他也是快四十的人了,知道有些话,自己不听好过听。
“你好,我是永德县警察局的潘建文。叫我小潘就行。”为首的那个男子自我介绍道,他约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跟魏溢林相差无比,就是看上去没魏溢林那么经打。他的领章上印着两把交叉的手枪,这是保安警的标志,不过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他当得起这几十人的领导,因为这个年纪能当上保安警的,只能是警官学院中第二优秀的那批人——最优秀的那批属于国家警察,“这位是我的同事,阿华。这位是特警队的谢灵光。”
“你好。”
“你好。”魏溢林与三人一一握手,这三人中就属谢灵光气质最阴沉,手劲最大,枪茧最硬实,相比之下,另两人的手上几乎没有枪茧。
“我是缉事总局赤西南专员公署的魏溢林,叫我老魏就行。这位是老秦,这位是乔武。”
一听到“缉事总局”这四个字,阿华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谢灵光虽然面不改色,但眉毛也都轻轻扬了扬,只有潘建文,装作没事的样子,跟另外两人礼节性地握了握手。然后又感谢几人出手救了钱镇山一命。
“小潘兄弟,我想问你们个事。”魏溢林没等潘建文再次开口,便开门见山到,毕竟这个地方,他是一刻不想多留,因为实在太危险了,说着,他故意走开了几步,让潘建文与阿华他们拉开了些距离,然后才压低声音道,“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潘建文咬了咬下嘴唇,坦诚地摇了摇头:“死八个人了,这里是铁定待不下去了,但我们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确实,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是赤县人千百年的生活旋律,如今,突然让他们永别故土,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我们倒有个地方。”魏溢林将冲锋枪转到身后,说实话,这个铁疙瘩放在哪都令他感到不舒服,“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