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林,你都多大了啊,怎么还没有找到女朋友啊?我们还等着抱孙子呢!”魏溢林的头比早上胀了一倍有余,不是病了,而是因为他爸妈一直在他耳边唠叨。
“哎呀,妈,都等这么多年了,就不能再等一会吗?”魏溢林再次将厚颜无耻演绎到了极致。
“等?我都快六十了!再等,我可没精力给你照顾孙子!”妈妈就像一头发怒的小母狮,咆哮着,“要不这样,我叫你姨再给你介绍一个?”
“哎,别别别!”魏溢林整个儿从木沙发床上弹了起来,他姨是何方神圣?名震八方的八卦,主业是媒婆、副业是街道工作人员,她已经给魏溢林推荐过四个人了,但魏溢林都没看上,一来、他是在豫源工作,难道要让人家正值大好年华就空守闺房?二来,谁心中没个白富美梦呢?
“这可由不得你!”妈妈不由分说道。
“不是,妈,过两天我就要回豫源了,没时间……没时间……”
一个白眼不由分说地“甩”在魏溢林的脸上:“总之,下一次你如果不带个女朋友回来,你就睡楼梯口去。”
妈妈说着将一个削好的苹果递到魏溢林手里:“溢林啊,妈知道,你还在不高兴,怨我当年拆散了你们俩。不过这也是为你好,你那时候就应该认真读书,不是谈念爱的时候,但现在不同了……”
眼看着妈妈又要自说自话上半个小时,魏溢林连忙举手打断道:“这事就别提了,让我清净会,可以吗?”
“怎么能不提了呢?”妈妈又炸毛了,刚刚的和颜悦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这人生大事,怎么能说不提就不提呢?”
“呃……妈,跟你说件事,其实我有看上的了。”满脸不耐烦的魏溢林忽地眼珠子一转:韵莲,你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别怪我!
“谁啊?”妈妈的脸立刻由阴转晴,“哎,叫什么名字啊?哪里人啊?做什么的?关键是,心地如何?”
“哎呀妈,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吗?说出来,妈给你参谋参谋。”
魏溢林本想搬出老套的说辞:她袤州本地的,跟我在同一个单位,人挺好。这套说辞他已经用来搪塞妈妈好多次了,反正只要挨过这三天,他就能“快活”一整年,至于明天春节,一句“分了”就完事了,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耳朵失去五六天的清闲。
但这话刚到嘴边,就又被魏溢林咽下去了,因为他忽然觉得,这样对柏韵莲,似乎不太好。不知怎的,一提起柏韵莲,他的心就像压了块石头似的,久久不能释怀。
“哎,妈同你讲啊,阿妈虽然也都希望你能找个好的。但,差距若实在太大,就算了。虽然现在说自由恋爱,但这婚姻,无论你认还是不认,归根到底,讲的还是门当户对,别眼高手低的,对自己,对人家,都不好。”真是知子莫若母,妈妈只两句话,就将魏溢林内心的那点小心思全抖了出来。
就在魏溢林一时语塞之时,他的摆在茶几面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妈妈拿过来瞄了眼,是固话,于是递给儿子:“单位来的,你啊,不如跟单位结婚算啦。唉,我去煮饭了。”
看着妈妈那佝偻的背影,一丝无奈忽地涌上魏溢林的心头:“喂,你好。嗯,我是……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被魏溢林突然加大的音量吓了一跳,缓过神后,他立刻重复了一遍:“秦组长报告称,刑溪南乡县西河庄村发现疑似拜血会人员,并有感染者一人,疑似感染者三人。”
“你这样,立刻汇报宣主任,我这就赶回来。”
那边的人看起来也很是着急:“队长,宣主任昨天回老家过节去了,电话打不通。”
“那刘队长在吗?”
“他还在eicu里。队长,今天只有总务处的胡无忧副处长在,但他说他对这些一窍不通,只能提供协助。”
胡无忧这话,不是在推卸责任,而是管后勤的他,确实对这些耗心费力且不容得一丝差错的事知之甚少,他要是硬出头,只会越来越糟。其实按规定,调查室是绝不可能松懈至此的,尤其是节假日期间,更是要求时刻保持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员在岗,包括三位以上的高级工作人员。但有时,规定真的只能是规定,特别是在,连续上紧了三个月的发条之后。
“这样,你立刻给宣主任打电话,直到接通为止,在我回去或有人来接手之前,指挥权交给秦组长,另外通知休假的兄弟们,中止休假,随时待命返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