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每个人的脸上都画满了愁容,今天他们可谓收获颇丰——三大箱子的资料,被整齐地堆在众人中间,箱子上面放着一只小塑料袋,透明的小塑料袋中,几面椭圆形的银牌若隐若现。
见众人只是干拿着压缩饼干,钟文峰索性打破了持续了大半小时的沉默,指着那只塑料袋道:“军情局的,领头的叫凤祥曦,这是他的肩章。”说着两块缝着魔术贴的布被扔到了塑料袋上。
“你在哪发现他们的?”魏溢林索性放下了饼干,一把抓过塑料袋,逐块逐块看着里面的银牌,最后,他抓起那两件领章,领章上各绣着一只银色的狮子——上校。
“三源街。”钟文峰双手捂着鼻子,手脚并用地说道,“尸体都臭了。三个人挨在角落里,其中一个背着这只箱子。”
“怎么死的?”
“被人弄死的。”
魏溢林一听此言,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身子一颤,猛地抬起头,其余人也纷纷停下手上的活计,一只只发光的眼睛如同一盏盏高瓦数射灯,烤得钟文峰热汗直流。
“身上全是伤,刀砍的,斧子劈的都有。”
“锁撬开。”魏溢林一声令下,乔武便抽出军用匕首,用力地砸向箱子的锁。不一会功夫,箱子的锁便被砸开,里面的物品与柏韵莲的那只箱子里的大同小异,只是,这只箱子中的试管均空空如也,只有那只盒子不是空的——三块银牌,静静地躺在里面,显示的日期是11月6日。
“明儿全送回去。”魏溢林将数块军牌装在一块,放在“空”箱子的顶上,“连着这箱子。”
“扔了?不带他们回家?”钟文峰的反应,甚至激烈。
“你怎么跟人交代?万一他们怀疑人是我们杀的呢?”秦天武呵斥道。
“你又……”
“明君,你们找到什么了?”魏溢林丝毫不给钟文峰将话说完的机会,只一句,便将话题带开了。
“一大堆的统计表。10月17日至10月22日,单这个医院就有六千多例。”秦天武脱口而出。
“太多了……太多了……”王明君木讷地重复着。
“我们怀疑,感染者还具有生前的本能。”秦天武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抢在魏溢林将回应送出口之前道,“有个防暴警察,他感染了,但仍会格斗,我们俩都差点打不过他。”
“谁说他们已经死了?”一直揉着自己左膝盖的柏韵莲忽地来了句,众人立刻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对头!“专家”在这呢。
怎知柏韵莲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没有注意到众人期待的表情,继续揉自己的膝盖去了。众人脸上的神色也随之变成“鄙夷”:还以为你开口是必有高论呢。
“我们收集到了一些感染者的血液标本,是叫标本吧?”魏溢林脑袋一歪,扫了眼柏韵莲,见她没有反应,只好接着道,“都是10月中旬入院的。从被咬伤到发病,大都经过四天,只有一个例外。”
“怎么例外法?”王明君像个好学的孩子,身子往前挪了一大步,若非两只箱子的阻挡,他定会贴到魏溢林鼻尖!
“他从感染到发病的时间特别短,只有五小时。”
“这么快?”
“对啊,昨天好像还说最短是九小时来着。”
“这是因为某些人的身体特别适合病毒繁衍。对吧,韵莲?”钟文峰抚着下巴那些刚长出来的胡子拉碴说道。
怎知,柏韵莲根本就没有听他说话,因为这时,柏韵莲满脑子都是:六千例、五小时、最短、九小时、适合。这几个词就像一粒粒晶莹剔透珍珠,散落在地上,就等一条线来将它们窜在一起,形成一条珠光宝气的项链了。
又在装高冷!迟迟得不到回应的钟文峰在心中暗骂道。
“毒王!”柏韵莲脱口而出。
“什么?”剩下的人异口同声道,“什么毒……毒王?”
“对,每一种病毒,都会有一小部分的人因身体原因,而特别适合病毒滋长与传播。在研究上,通常用‘基本传播数r’来表示一种传染病的传播潜力。照目前来看,这种病毒是通过相互撕咬来传播的。唔……”
柏韵莲皱着眉头想了会:“由于发病时间由数小时至四天不等,这个过程中,患者可能处于任意地方,所以发病时间长短、在哪里发病,反而不是最值得关注的。”
另几个被说得一脸懵:“那什么才是最值得关注的呢?”
“患者在被制服前,能撕咬多少个人。如果它一个人都咬不到,那病毒就传播不出去了。”
“那他能咬多少个人,又跟什么又关系呢?”王明君迫不及待地问道,身子也不觉朝柏韵莲的方向倾斜过去。
柏韵莲瞄了眼自己,又看了眼身材魁梧的秦天武:“如果患者跟我一样瘦小的话,估计一个人都咬不到,毕竟,没有人会任凭一个疯子朝自己扑来。但如果它跟天武哥一样魁梧的话……”
“那么它咬个十来个,几十个估计也不是问题,而这些人,会在四天左右陆续变异。如此一来嘛……对了,你们不是说,部分患者还具有格斗记忆吗?也就是说,这些人,将更难被制服。”
秦天武立刻被众人灼热的目光烤得熟得不能再熟了,只见他“缩成一团”埋怨道:“干嘛拿我来比喻啊!!!”
“什么?”在秦天武说话的同时,王明君整个儿弹了起来,“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