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拙瞪大了双眼,已经忘掉了闫圳刚刚突然袭击的吻,也顾不得他还放在她腰上的手。她向他确认“你是说,你同意离婚了?和平的?不用再上庭的那种?”
闫圳慢慢松开了她,后退了一步,与安拙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后,认真道“就算你不认为这里有我们的经历,都改变不了我们是从这里开始的事实。从这里开始就在这里结束吧。”
安拙听得直点头,只要你同意离婚,你说什么都对。
闫圳看着她绽放光彩的脸庞,带着笑的眉眼,无一处不在说明着她的开心与兴奋。离开他就那么高兴?可真是扎他的心啊。
那个吻像是个分水岭,安拙能感觉到,闫圳对待她态度的转变,他客气了许多,公事公办地说“明天我会联系李兰芬,她会配合你方律师撤诉的。”
这是让她撤诉吧,安拙微低着头想了想说“我不是很懂程序要怎么弄,等我跟陈律师沟通后,再联系你。”怕他反悔又赶忙加了一句“知道你忙,我会很快的,尽量不耽误你的时间。”
闫圳听出来了,安拙话里的潜台词,还是不信任他,怕她撤了诉,他再反悔。
他态度官方“你不用考虑我这边的时间,是去法院还是民政局,我都配合你。”
如果不是现在正打着官司,安拙至少要知会陈律师一声,她恨不得现在就跟闫圳定下明天民政局见的约定。
闫圳见她不再有异议,问了她一句“送你回去?”依然透着客气,安拙下意识地不想麻烦别人“不用了,你忙你的。”
闫圳点头“那,我等你消息,再见。”
安拙目送着闫圳离开,心里感慨,他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以前是不顾她的个人意志,想要控制她的人生,可以说完全没有界限与分寸感,哪想到答应了离婚后,客气又疏离。
安拙被闫圳一连串的操作震住了,很多细节她都来不及细究。现在回想闫圳刚才的冒犯,应该是离别的意思,离别之吻像个仪式,闫圳在心里与她进行了剥离。
如果真是这样,倒是挺好的,闫圳拿得起放得下,以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各自欢喜。安拙深深吸了口
气,再慢慢吐出,多月来的郁气、压力一扫而空,身心愉悦。
闫圳机械性地往校园外走着,被一对打打闹闹地小情侣撞到,女孩踩了闫圳的脚,没等她说什么,男孩先道上歉了“不好意思,对不起。”女孩也马上跟了句“对不起。”
闫圳摆了下手,继续走路。耳听身后,女孩的声音“他好帅啊。”男孩笑嘻嘻地“找打是吧,谁帅?”
女孩“你帅你帅,天下第一大”
声音飘远,闫圳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女孩已跳上男孩的背,男孩背了她几步,女孩主动下来搂着他的胳膊,亲密得如一个人。
这种场景对闫圳来说有点陌生,上学时应该是看到过不少吧,但他即使在荷尔蒙最旺盛的青少年时期,关注点也不在这些情情爱爱上。
对女人有过好奇,到也就那么回事,这个过程于闫圳一闪即过。出校园进社会,身边都是成年人,都是要倚仗他过活的社会人,别说打闹了,废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此时,这对小情侣的互动却被闫圳看进了眼里心里,他竟有些羡慕,羡慕一些他以前觉得可有可无,并不重要的东西。如果闫圳想像他跟安拙在嬉戏打闹他心里难受起来,转身离去。
没有关系,他是闫圳,失败了不怕,可以从头再来,他爱的他要的,终将是他的。如他这样的家世人品,智商情商,如果还不能让自己及所爱过好,让他以前的成就,那些让他骄傲的过往全都没有了意义。
闫圳启动了车子,轿车飞驰而去,如他的心意,永往直前决不言败。
民政局办事大厅,与结婚通道排起的长长队伍不同,离婚业务这边冷清了许多。
一对对新人两两作堆凑在一起,脸上透着喜庆。闫圳努力回想他跟安拙登记那天的情景,却是一片空白,而一旁的安拙也被勾得想起了往事。
登记那天是周五,艳阳天,安拙记得很清楚。当时闫圳并没有跟她在这里排队,而是叫司机去排号,快到的时候,他跟她才进去。
当时安拙还单纯地觉得麻烦司机师傅不太好,提出她去排号吧。闫圳当时看了她一眼,是不解与不耐的眼神。
那时的自己怎么敢违背他呢,立
马不说话,乖乖等着了。一个处理公事,全情投入。一个不敢打扰,沉默无语,沉浸在马上就要和喜欢的人成为一家人的畅想中。
安拙拉回思绪,往事不能忆,都是欷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