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真想给她来一句,谁放的找谁去,可放的人是闫圳,她硬生生把这话咽了回去,只说:“我真没看到,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放别的地儿了,离家的时候是不是带走了。”
“没有,我走时衣帽间的东西一样没拿,赵姨,会不会是你当成不重要的东西扔掉了?”
这话赵秀珍可不爱听了,她正色道:“
安小姐,我可没有乱扔主家东西的习惯,闫家可不比一般人家,随便一张纸我都是不敢乱扔的,都要问应的。你可不好冤枉我。”
安拙咬了下嘴唇,真没什么可说的了,她把电话递还给闫圳,人后退倚在了身后的衣柜上,一副很累的样子。
闫圳摁掉电话,冷冷地看着她,也是满腹心事。
忽然,安拙站好,开始在衣帽间里寻找起来,每一个柜门、抽屉、隔板、角落,她都没有放过
没有,什么都没有,连张纸都没有,安拙再次萎了下去。闫圳这时开口问她:“很重要的东西吗?”
安拙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闫圳继续说:“需要我帮忙吗?”
安拙声音恹恹地:“你帮不了我。”说完,她就往外走,闫圳拉住她的胳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确定?”
安拙看都没看他,挣开钳制她胳膊的手,又点了点头。闫圳看着她走到门口,正要开口叫她,安拙回身了,对着闫圳说:“对了,我律师说法院定下开庭时间了,你最近关注一下吧,你的律师应该也接到通知了。”
闫圳默了几秒,忽地低头嗤笑一声,带着令人不舒服的笑音儿说着:“好,啊。”
直到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闫圳才抬起头来,他的表情全变了,没有了刚才在安拙面前的“平和”,脸色阴郁,满身戾气。
书房里,宽大的书桌正中央,摊着一本画册,画册的一角印着闫圳与安拙母校欧大的全称,另一角印着页数。
闫圳打开的这页显示为第4页,页面上是一副少女肖像画,正是引发安拙抄袭争议的那个少女形像。
闫圳在第一眼看到这副画时,就明白了安拙为什么那么急地过来拿画册,她是来拿证据的,证明她清白的证据。
可他却把这证据扣下了,给过她机会,只要她求他,闫圳有的是办法帮她。最差也是把画册给她,告诉她找到了。当然闫圳既然藏了,就不会再用这个办法,他有的是更高级的方法帮她洗脱抄袭嫌疑。
可是她呢,不信他不倚靠他,甚至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戳他肺管子,别说帮她,不亲自出手治她,都算他好脾气。
“啪”的一声,闫圳把本子合上,扔到
一边,被惯性打出去的画册把安拙其它几本画册打翻落地,闫圳弯身去捡,其中一本里的内容吸引了他的视线。
那上面是安拙用线笔画的小故事,之所以吸引了闫圳,是因为故事的内容,似曾相识。
故事的开头,篮球场忽降大雨,观众四下奔逃,一时间刚才还人潮鼎沸的现场,除了场上打得正起劲的两队玩家,不见一人。
翻页,画面一转,还有一人没走,从身形看是个女孩,她虽没带伞,却把外衣脱下来,用双手支在了头顶上。
球出界,一个高大的男孩去捡球,注意到这球场上仅剩的一人。男孩把球扔回给队友,然后从自己书包里拿了把伞递给了女孩,然后继续去打球。
从这页之后,画面里开始多了颜色,画者画了很多粉红的桃心。比赛结束,女孩没有还伞,而是第一时间离开了篮球场。角落里,她把伞收起,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起来。
一段记忆涌上闫圳心头。是大三的时候,他跟同学们打篮球遇到过这么一场大雨,没太注意观众跑了多少,只记得那时年少轻狂,分数咬得紧紧地,打得正起劲,压根没人想到结束比赛去避雨。
他的确是在捡球的时候,发现那个总是出现在他周围,却不敢跟他说句话的小学妹在冒雨观球。当时闫圳的第一想法是,真够傻|b的。没带伞不说去躲雨,脑袋上罩着个衣服,没一会儿就全湿了,看上去又蠢又可怜。
也不知哪来的恻隐之心,拿了伞给她,后面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安拙画的这个故事,是从她的角度讲的,不仅对他当日的行为进行了美化,还把自己一颗痴恋的少女心画得明明白白。
闫圳一直都知道安拙爱惨了他,但没想到,期间还有这么多小细节。那时,闫圳眼中的安拙又乖又漂亮,对他什么要求都没有,只要能看到他就行,是个默默倾慕他的小怂包。
后来选她,是因为安拙家世相对简单,条顺盘亮拿得出手又不吵闹,爱他并以他为天,这些条件加起来,就是闫圳第一个想到让安拙来替嫁的原因。
想到以前,看到安拙画笔下的他们的故事,闫圳刚刚还如狂风暴雨的心情,得到了一丝慰籍。这本小册子不止画了这些,后面还有,闫圳忽然就起了兴趣,想知道在安拙的心里,他们的过往都是什么样子的。
闫圳刚要翻下一页,他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李兰芬。安拙临走前留下的言语还在耳畔,闫圳何时畏惧过什么,此时,竟产生了逃避的想法,不想见到有关李律师的任何相关。
他还是接了起来:“喂好的,我知道了。”
果然,他与安拙的离婚诉讼案件,择日开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