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燕这次出奇痛快地把电话给她接了进去,当然安拙已经不在乎她怎么做了。
“喂,”是闫圳的声音,他在公司。
安拙:“是我,”怕他挂了,她加快语速,“红苗商贸的李哲被警察带走了,他家属急疯了,想了解下情况,你知道些什么吗?”
闫圳倒是没挂她电话,只是好长时间没说话,直到安拙开始疑心是不是已经挂了,她没听到,闫圳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安拙,告诉你同学,想不受人制,就得有不让别人抓住把柄的本事。你这同学成也在你,败也在你,怨不得别人。”
“啪。”电话被挂断了。
安拙发现自己又一次在闫圳面前犯蠢了,她的心机永远脏不过他的。她到底是糊涂成什么样,才会担心闫圳会被牵连。原来,李哲出事的契机是因为她。
“怎么样了?闫圳怎么说?”
安拙看向邢苗,慢慢道:“苗苗,你还是给李哲请个律师吧。”
“什么意思?!”邢苗急得直跺脚。安拙继续说:“闫圳不会帮忙,有可能这件事就是他主使的。”
“他为什么啊?”说完邢苗看着安拙忽然就悟了:“因为你,是不是?因为你惹恼了闫圳,所以他才拿我们李哲开刀。”
安拙纠正她:“是因为他自己,如果他遵纪守法不违规,闫圳又能拿他如何。”
“得了吧你,一嘴仁义道德,当初你抢别人老公时,怎么不讲正能量了。”话一出口,邢苗也愣了一下,但既然说破了,她开始口无遮拦起来:“还不都是为了自己,你能攀上闫圳那样的,心里当时很得意吧,那你倒是好好攀啊,攀一辈子啊!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儿,给谁看!”
安拙看着像疯了一样的邢苗,心里五味杂陈,她错了,友谊就不该跟利益挂勾。可这能怪她吗,她从来没在闫圳面前为任何人谋过什么,都是他主动给的。
可笑吗,闫太太这个身份,没能为她自己带来什么,得益的都是她周边人。现在被反噬了,又想起她来了。安拙做不到闭眼认下来,这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要她牺牲,牺牲掉尊严,自由去为别人图谋未来。
邢苗见安拙要走,她上前一步拦
住她:“小拙,我是太着急了,有口无心,你别怪我。我求求你,别跟闫圳闹别扭了,你们两口子打架,我们小鬼遭殃,看在咱们同窗的情份上,你委屈一下,帮帮我吧,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安拙推开她:“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跟闫圳的矛盾调和不了了。”
拉开门的瞬间,安拙听到身后传来邢苗绝望的哭声,以及对她的诅骂。她大力关上门,把那些刺耳的声音隔绝在了门后。
安拙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邢苗家,她连车都没打,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直到闯了红灯,被协管员叫住批评,她才缓过些神来。
红灯变绿灯,安拙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下一惊,马上拿出电话给郭红丽打了过去:“我问你个事,你老实回答我。你有没有投资或挂名什么公司,总之有没有借着闫圳的名头从事金钱往来的事?或行他的方便来挣钱的事?”
安拙是真的急了,说得有点乱,郭红丽听得云里雾里的:“你什么意思啊?”
安拙想想:“就是说你有没有借着闫圳或他的关系挣钱?”
“没有没有,我可没拿过他闫家一分钱,我钱够用,一个人吃饭,平常也就打打牌,没什么花销的。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安拙放下心来:“没什么,这样很好。妈,你不要为钱烦恼,也不要在钱上虚荣,我能挣,我的钱可以都给你。”
郭红丽的大嗓门震得听筒嗡嗡地:“抽什么风哪,我虚荣啥了?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吧,我看就你这作劲儿,不定以后怎么着呢,还是钱最
可靠,最能傍身。”
只要她妈没掺合进去,安拙就什么都不怕了,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她笑着说:“对,妈妈说得都对。”
“你少来,我要说得都对,怎么不见你听我的?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从小就是个倔驴。”
两人又叨叨了两句,安拙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