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峪不是乔靳燃,他最是能忍,坏水也最多。
惹到他的哪个都别想跑,如果他当场发作了,那还好,当场没发作,那就惨了。
被毒蛇盯上,保不齐哪天给你一口,让你生不如死。
林鹿面上不显,再加上她脸上本就没有血色,娄峪确实也没看出什么,就觉得她安静的有些诡异。
病房里安静了许久,娄峪耐心一向很好,但他今日被那股不上不下的情绪搅的有些烦,尤其病床上这个还这么沉得住气,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蓦地轻笑了声。
他这一笑,林鹿额角就跟着跳了一下,不过裹着纱布,看不到而已。
“醒了就别装哑巴了,”娄峪笑着道:“又瞎又哑,那才麻烦。”
躲肯定是躲不过的,她不吭声只是想等等看娄峪到底什么意思——她又看不到只能不出声。
听娄峪这么说,林鹿虽猜不出,但也不得不开口了,真把他惹烦了,还是她倒霉。
“娄少没走是觉得我刚刚话没说明白吗?”林鹿转头‘看’过去。
娄峪挑眉,这一眼,‘看’的可真准。
他突然觉得很有趣,以至于看林鹿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兴味。
林鹿坏就坏在她这会儿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借记忆
里对娄峪的了解瞎琢磨——真‘瞎’琢磨。
“唔,”那个蔫坏的换了个坐姿,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反正病房里就他们两人,她还是个瞎子,他就这么肆无忌惮打量着她,拖了长长的调子:“你刚说了什么?人太多,没听清。”
林鹿那个气啊,没听清?可真说的出口!
生气归生气,她也从娄峪这语气里听出了他的意思。
危机解除,林鹿也不打算做小伏低,直截了当道:“我说,货你没拿到手,是你犹豫不决,技不如人,跟我扯不上关系。”
娄峪又笑了一声。
林鹿看不到他表情,但直觉告诉她,娄峪这几声笑,笑得有点诡异。
他是笑面虎没错,但也不是会这样笑的人。
看也不看到,猜也猜不出,林鹿不打算跟他继续试探了,‘看’着他说:“娄少有话直说就是。”
她昏睡了这么久,娄峪坐着也没事,早把事情掰扯明白了。
掰扯来掰扯去,他还真怪不到她头上。
时机把握的这么准,乔靳燃冷着脸说的那话没错,是他们俩,被她遛了。
看乔靳燃的表情,明显比他要窝火,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这可奇了怪了。
他坐直了些,身子前倾,仔细瞅着她脸上的表情,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你这么爽快,”娄峪又坐回去:“那我就直接问了,你卖了乔靳燃这么大的情报,他竟然没找你麻烦?”
钱都小事,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歪着头不舒服,林鹿转过头,靠到了身后枕头上,不咸不淡道:“先找的麻烦。”
娄峪挑眉。
林鹿指了指脑袋,又指了指眼睛:“这些,全都是。”
他们这样的身份,一句话,就全明白了。
娄峪扬唇,眉眼都跟着一弯,这是真的笑了。
怪不得乔靳燃脸色那么难看呢。
“你笑什么?”
虽看不到,可林鹿耳朵特别尖,他那压着的闷笑,简直就在眼前一样,这让她相当不爽。
她只是不想惹他,不表示她怕他!
“笑你运气好。”娄峪说。
林鹿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