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巴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边赢为什么不住酒店,反正边赢怎么样他就跟着怎么样。
“我付你房租周姐,给你双倍。”哈巴殷勤地说,“你本来不是就想找个室友赚点房租吗?”
周影说是要招室友,但总是止于嘴上说说,不肯付出实际行动,好几年过去愣是没点动静。
“行,这可是你说的。”周影看在钱的面子上,二话不说答应了。
一片闹哄哄中,边赢说:“我有点事跟你们说。”
第三件事,便是直言告知朋友们自己的情况:“我不是我爸的儿子,被赶出来了。”
他不再是边家出手阔绰的公子哥,没法维持从前的消费习惯,这种巨大的变化是绝对无法隐瞒的,与其等着被发现,不如他自己说。
不等谁有反应,他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说出这句话,心里那块悬而未落的大石头轰然倒地,砸得他皮开肉绽,但他感到难以言喻的痛快和解脱。
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承认了也不会怎么样,天没有塌,他也还活着,这个世界并不会因此毁灭。
他是坦言承认了,外头听的那批人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
哈巴率先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疼。
不是梦。
这天,一伙人在周影家待到很晚才散。边赢的话说得模棱两可,他们理解讨论了半天才达成共识。
他们做好了边赢一蹶不振的准备,地下党开会似的谋划应该如何科学合理地陪边赢熬过这段艰难的日子,如何不伤他自尊地给予他实际的经济和生活方面的帮助。
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是,谁也不能把这件事情传开去。
最后还是周影赶人,与几个男孩子不同,她对边赢有种不一样的信心:“边不输不会那么脆,你们别在那瞎操心了。”
哈巴被自己家里事和边赢的遭遇的双重打击弄得一晚上没睡着,辗转反侧着到了早上该起床上学的时候,他在学校请的假已经到期,按理来今天说得上学,但懒散这么些天,他心里对上学这件事异常排斥。
纠结再三,他蹑手蹑脚地来到边赢房门口,趴到门上听动静,打算给自己一个照顾边赢的借口,继续逃避上学。
门突然从里打开。
哈巴连忙一个闪退,装作自己只是路过。
边赢居然穿了身校服。
哈巴差点闪了舌头:“不输,你要去上学吗?”
“嗯。”
哈巴难以置信地目送边赢进洗手间,他父母离婚他都受不了,换位思考他要是不是他爸的儿子,他可能连想死的心都有。
洗漱完毕,两人一起出了门。
哈巴忘记自己从前是如何与边赢相处,他小心翼翼跟在边赢身旁,绞尽脑汁思考说什么才能表现出若无其事,免得戳到边赢的伤心事。
小区门口的早餐铺,两人停下来买早饭。
哈巴早早把二维码准备好,抢先递了出去:“我来,我来。”
边赢没和他客气,笑了笑:“你不说我也会让你来的。”
“你……”哈巴不知道怎么称呼边闻了,想了半天只能用“他”来代替,“他停你卡了?”
“没。”
边赢身上的钱加起来有一笔非常可观的数目,而且边闻没有停他的银行卡,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想到那层。他要是心安理得一点,暂时不会缺钱,但他不打算花,即便边家的钱有冯越的一份。
他和冯越欠边闻的。
“那你可以问你外公外婆要钱吧。”哈巴提议,“他们不是很疼你吗?”
边赢:“不能让他们知道,年纪大了吃不消的。”
哈巴张了张嘴,想提议让边赢问他生父要钱,但想想也知道这更不可能。
哈巴觉得此时此刻的边赢比三毛流浪记的那个三毛还可怜,他心疼得都快闪泪光了:“不输,你别担心,以后我零花钱分你一半,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养不起一个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