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好不好……”
阮蘅指尖与他相触,被他的冰凉刺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她猛然收回自己的手摆在身后,“我还要等青云与师傅来。”
手腹的温热退散,李玠又微微一动,闭上眼,便不再说话。
“主子,主子。”屋外传来熟悉的声响,踏着急促的脚步,有些凌乱,“余神医您慢些。”
阮蘅知晓是师傅与青云来了,起身向外走去,只是从马车到四喜家的这段路都带着一身寒气,扑面而来,阮蘅也不由打了个寒颤。
青云见到阮蘅时眼眶都微红,“今日多谢姑娘了。”
“我只是顺手罢了,你该多谢四喜一家。”阮蘅揉了揉四喜的脑袋,“多谢你啊。”
四喜被人夸赞,羞涩地躲在了门后。
青云抱拳示意,急匆匆往里走去,余鸿才一并跟了进去。
余鸿才瞥了眼地上再熟悉不过的酒坛子,眉尾一挑,没有说什么,将李玠身上包扎的细布又解了开来。
阮蘅站在身后,不住地攥着手,一脸焦灼。
余鸿才里里外外看了许久,好半晌后,他重新替他包扎好,点了点头,“不错,手法虽生疏,可到底是止住血了,再晚两刻钟,血都要流尽了。”
阮蘅松了口气,情况紧急,她倒不怕帮不上忙,只怕帮了倒忙,害他白白没了一条性命。
“你出去吧,我给他再看看。”余鸿才摆了摆手。
阮蘅应下,走至屋前,望着夜雨倾灌,坐在门槛上发神。
即便阮蘅想忽视,可里屋余鸿才的说话声还是盖过雨声,传至她耳中。
“来,扶一把,他心肺淤血过多,得咳出来。”
“怎么这儿还有伤?”
……
阮蘅将身上沾染的泥土抖了抖,用雨水随意净了净。
这雨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不过半日,房前已是不浅的积水。
“姐姐。”四喜走了过来,坐在她身旁,“喝水。”
四喜递来的瓷碗装着滚烫的水,阮蘅接过,道了声谢,放在嘴边吹了吹,待稍渐温凉这才喝了一口。
整晚的寒意到此刻才消散。
四喜将小手覆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姐姐,你放心,他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见他这小大人的模样,阮蘅不由失笑,“你哪里瞧出我担心他了?”
“姐姐方才见到时脸色都吓得惨白了,就连手都在颤抖。”
阮蘅一怔,不由道:“我这是被他的伤吓到了,若是你,你见了不怕?”
四喜这么一听,觉得甚是有道理,便也没再说什么。
“四喜,今夜之事,你万万不可与人说起,明白吗?就全当没有见过我们。”
“为什么呀,姐姐?”
阮蘅揉了揉她脑袋,“有坏人要杀他,他逃到了这里,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若是再被坏人发觉,他们又会杀了他的。”
四喜不懂权势之下的明争暗斗,可听阮蘅说杀人二字,他才似懂非懂地应下了。
“乖。”阮蘅捏了捏他的脸,莞尔。
阮蘅也不知坐了多久,里头终于有了稍许不同的动静,阮蘅打起精神,起身往内探去,见余鸿才一身疲惫走了出来。
阮蘅站起身来,“师傅,如何了?”
余鸿才挑了挑眉,“担心?”
“我只是随口问问。”
余鸿才沉下脸,走到屋角,见青云没跟上来,这才闷闷叹了声气。
阮蘅心一揪,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