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姝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先观察了一下秦文宇的神情。
他刚刚从人群中挤过来，衣衫有些凌乱，往日柔顺的发丝也变得毛毛躁躁，当事人却没有发现。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狭长阴郁，暗示着今天一整天秦文宇都处于愤怒状态，连中午都没好好睡觉，来养护他珍贵的脸。
他在生气。
为什么？
因为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梁姝会听他的话，不可能故意超过他，还让他在朋友面前失信。
可是谁又规定梁姝必须听他的话了？
梁姝胸腔内涌起一股痛恨和怒火，那是来自原身的残魂，她在愤怒，在嘶吼——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团糟，还理所当然地怪我！
但是梁姝并没有真的因此失去理智，她淡然地看着这人，“秦文宇，你要和我谈什么？”
“谈什么？当然是谈谈你为什么失约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秦文宇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喊着。
“说好了？说好什么了？”梁姝继续问道，只是她的声音也渐渐调大，原本就关注着她的同学渐渐围了过来，越来越多的人看着这一块了！
梁姝不怕撕破脸，因为真正不敢撕破脸的是秦文宇！
他敢吗？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他们那个约定吗？
一旦说出来，她连证据都不用找了，可以直接让学校把他给处理了。
但是她并不准备这样做，这太轻了，太便宜秦文宇了。他本就是尖子生，学校顶多让他写份检讨，这怎么能抵消他那些恶毒心思，他犯下的罪孽？
太便宜他了！
梁姝到底是被原身影响到了一些，她的眼神渐渐带上了火光，在这一刻极为摄人心魂，让秦文宇不敢直视。
“我……你……”秦文宇支支吾吾的，眼见着周围同学都等着听他们俩八卦，脑海中的理智到底还是绷住了那根弦，没有直接把话说出来。
“恭喜你考了第一，我们之前不是约定好了互相学习吗？没想到你私下偷偷学习，一下子又考第一了！”他抽动着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意，一手仿佛亲昵地拍过来，背后的另一只手则掐的死紧，手腕上青筋暴出。
“看来校草和梁姝关系还真是不错哎……之前梁姝考倒数第一校草去安慰她，现在梁姝考第一了还来恭喜她！”
“可不是嘛……不过校草对每个女孩子都很温柔吧？”
“我还以为校草更喜欢赵菲菲呢，她可是班上最漂亮的……”
梁姝微微侧身，躲开了秦文宇的那只手，看着秦文宇难受又不得不对她恭喜的样子，嘴角也慢慢勾起，“多谢，你的恭喜，我收下了。”
就先当做，把你的命继续存放在这里的利息吧。
班上人太多，不是一个谈话的地方。秦文宇观望了两下，只好暂时先离开。
梁姝收拾好书包，又抽出那本《空间几何》，准备去办公室还给刘老师。
其实今天她可以和秦文宇谈话，但是她不想在今天谈。谈话，是为了攥取利益，是为了就利益冲突达成共识，那就得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谈才行。秦文宇一副把她当做附庸的样子，可不是什么好的谈判态度。她要等，等到秦文宇意识到错误亲自来找她，她才能接着谈。
“笃笃！”
敲开门，梁姝拿着那本《空间几何》走到刘老师面前。
刘老师还在备课，看见梁姝来了，怀里还抱着那本《空间几何》，自然以为是有问题要问他。
“这本书上的题目对现在的你们来说还有点难，不少知识点也超纲了，你看看就好，重点还是要放在课内，懂吗？哪题不会？”
梁姝放下书，挑挑眉，“我是来还书的，老师还有没有类似的书？”
“……嗯？”刘老师拿起书，发现里面大部分题居然都写了，写的不多，但是思路都有。
他有些不信邪地接着往后翻，就不信梁姝还都写了。这本书是他买给自己看的，里面有几题他都觉得有些困难，难道梁姝都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