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权清楚地瞥见封贸湿润的舌尖舔过下唇,那人不做铺垫就问:“早上一直在看着我,这不是我的错觉吧,宋先生?”
扬唇一笑,宋易权兴趣极高地搅动碗里的清汤,回答:“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以为我隐藏的还挺不错。”
“刷牙……不,应该说是醒来的时候,这双眼睛像是要吃人。”
宋易权笑意更深,被露骨的话烫到耳根,保持眸子里的镇静,反打一耙:“也没少块肉,我自己的男朋友,还不让看几眼?”
封贸绕过餐桌,变成和宋易权面对面坐着的姿势,继续和他理论:“看也就算了,你现在还开始撩拨,身体恢复没有,过过嘴瘾多无趣。”
询问和暗示都在同一句话里。
读懂这句话的深意,宋易权好看的眸子弯出月牙的形状,一个劲地唆使:“要不再上去睡会儿?”尾音拖了一点。
“时间不早了,还睡什么,又怕有些人一时兴起要求停下,他也知道我心疼他,你说我不停,难过的是谁?”
关键的信息在后面几句上,封贸说完,整暇以待,悠哉地靠在椅子上。
宋易权主动凑过去,单膝跪在椅面上,也就是封贸两腿中间的位置,似笑非笑:“我一会儿给你一张保证书,签字画押按手印。”
封贸也不往后退,循循善诱地说:“白纸黑字也有不作数的时候,你倒不如安稳一点吧。”
听了这话,宋易权轻声笑了笑,弯起食指在封贸手上画圈圈,又好像真的在写字。
“哪有羊入虎口,还能完好无损走出去的道理,对吧,封总?”
“还有,我发现我真的是明明知道你话里有陷阱,还是愿意往里面跳,你说为什么?”
“因为愿意啊。”
呼吸猝不及防急促起来,封贸迈着稳健的步伐把人抱上了楼,速度是昨晚的两倍。
从饭厅到封贸的卧室,宋易权一路看的都是天花板,脊背重新回到柔软的床上。
封贸单手将他的手腕靠在一起,又找了一个适合的高度压在宋易权头顶,做最后一次警告:“我这次不会听你的,知道了吗?”
宋易权侧过脖子:“也不用一直提示我。”
他优雅的脖颈裸露在外,封贸俯身落吻,热度明显的呼吸像羽毛一样扫进宋易权的衣领,宋易权反射性地想把手抽出来,动了动,努力最终化为无果。
封贸的吻温柔又仔细,过了片刻才吻上半开的唇,一路畅通无阻,轻而易举就能触到湿滑的舌尖。
宋易权去回应他,换来的是弯起的膝盖被空闲的大手捞得更高,这个姿势让宋易权的小腹起伏加快,也让封贸的亲吻毫无章法。
纠缠在一起的喘息和体温,仿佛是失去船桨的小船飘在浩瀚无边的海上,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涌上岸,冲刷掉沙滩上试图抗拒的沙砾。
沙砾沉入深海。
然后他蛊惑人心,他乐意再度荒唐,一起一次又一次地编织侵肌入骨的美梦,供二人沉沦。
一场欢愉让星期天下午的时间过得出奇得快。
清洗干净,宋易权趴在床上手指懒得去动,喉咙也被折腾到嘶哑,此刻正无声等待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停下。
而余浪褪尽的回味让房间里的气息越发暧昧,他耳尖上挂了很久的红色,俊美的侧脸窝在枕头里,略略晃神地看着窗外色彩斑斓的阳光。
下午三点多,阳光进入房间的角度发生了变化,透明的光恍若利刃,直插在地板上。
宋易权就这么盯着光,听着浴室脆耳的水声,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多分钟。
心慌的感觉没有出现,脚踏实的知觉无比鲜活。
或许他真的需要被刺激,从大脑开始,连接到那颗脆弱的心。
水声忽然收住,下一秒,身材健硕的人裹着一身的热气从里面出来,水雾以及带水珠的碎发柔化了封贸与生俱来的凉意。
封贸的胸膛在松松垮垮的浴袍里若隐若现,就在刚刚,骨肉相抵的触觉能通过胸膛下的心脏清晰地被描绘。想到一些事情,宋易权还残留牙印的手背在被子里缩了缩。
仿佛是第一瞬间察觉到了有人目不转睛的盯视,封贸擦头发的动作停顿下来,眼底尽是缱绻的温柔。
“怎么了,又不认得人了?”
磁性的嗓音把宋易权噎住,久久找不出反驳的话,也只能放弃揶揄的念头,诚心诚意地夸赞:“其实封总也是标准的模特身材,我在圈里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中,你可以排到上乘的位置。”
身上的力气能供上说话时的消耗,然而懒洋洋的状态下,伶牙俐齿是不允许的。
封贸嘴角放松,噙着笑容:“那是你见多识广,在我见过的人里,我一眼能相中的身材,只有你这副完美的衣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