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他低头双手打字,听见声音困惑抬眸,下一瞬嘴角上扬,行云流水一样打开左手边的车窗,打招呼:“在家啊,好巧,我刚来就遇上你。”
封贸像一个奶爸,身后跟着两只金晃晃的大型犬,他顶高黑色帽沿,身姿挺拔,举止带动手臂流畅的线条。
“昨天走回去太累了?今天还开车过来。”说完,拉开了车门。
宋易权提着袋子下来,依次摸了强子和阿布的脑袋,和它们问完好,用一□□毛的手把礼袋递给封贸。
“你大姑子特意叫带上的礼物,看看喜欢吗?”
一口皓齿倒是很齐。
封贸表情不见波澜,他心态平常地拿袋子:“口头上的便宜也要占,你开心就好。所以,现在是放了一个定时炸|弹在家里吗?”
这个比喻宋易权曾经用来形容过封贸,词虽然还是那个词,意味完全不同了。
宋易权语调淡漠出尘:“嗯,算是吧,总得一步一步来,封总不是深谙其道,向你取取经。”
“我也不太了解你家情况,你多聪明,也不怕没有办法。”
低笑一声,宋易权差点屈服在他的思维之下,前几天不还是处处维护,转变未免太快。
拿走封贸节骨明显手里的牵狗绳,宋易权往里走,嘴边另起话题:“不去荣唐怎么还在家里遛狗,现在转职是不是太早了,向往退休生活也不是这么个意思。”
看了眼手上粉色的袋子,封贸步子平稳跟上去,转换为认真的态度:“我今天在家办公,宋先生这趟是来开茶话会还是换个地方继续咸鱼躺?”
“应该是来喝下午茶的吧,我也不知道要说出点名堂难不难。”
宋易权熟门熟路地进屋,话语不像是玩闹的意思。
轮班的女工倒茶上来,有秩序地摆上冰箱里的点心,随后悄然无声继续忙手上的事。
对她们来说宋易权早就算老熟人,他的饮食习惯,多多少少了解于心。
忽然极有仪式地坐在一起,一点话头都拉不起起来,宋易权尴尬地笑:“有点隆重,其实也没事,改天时机对了再说也行啊。”有点紧张。
封贸电脑搬到桌上,随性地靠在沙发,凉淡的眼眸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就说说你晚上不睡觉是在干嘛。”
宋易权慢慢磨着后槽牙,腹诽他一点也不友善,却又顺着问题想答案,奈何他晚上就是整个人放空。
“不知道。”
封贸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一心二用,眉宇间又是两边都全身心投入的颜色,说:“一问摇头三不知,就光躺着吗?”
“对的吧,”宋易权神经缓缓放松,“前面一个星期没有精力,但也睡不下,昨天就比较奇怪,似乎有点兴奋过头。”
“高兴总没有错吧,调节两天就好了,说不一定今晚就能睡着,嗯,你在干什么……”宋易权伸头看封贸记笔记。
笔下是一些关键词,还有宋易权情绪变化的折线图,封贸移动手心盖住字迹,不慌不忙应对突然的袭击。同时手机上有一个来电闯进,封贸垂眼看到,不假思索地拒接。
“我帮你分析分析,把其他细节也说上。”
他话音还在,宋易权摇头坐下:“打算给我介绍心理医生啊,来电显示我看到了,只是睡不着而已,没那么严重。”
封贸也不遮遮掩掩了,开门见山地说:“也不光是睡眠的问题,畏光的事拖下去也没用。”
宋易权心里空荡荡的,看见封贸的脸这种感觉又会好转。
“那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没那么轻易解决,与其说找一个专家,不如封总陪我聊聊天吧,我按小时给你计费。”
封贸目光飘到了墙边柜子上的照片刹那,说话慢腾腾:“专家毕竟是专家,方案有一定的疗效。”
宋易权不以为然:“能有多大的疗效,定期治疗效果也就那样,懒得白花心思,而且,真不用找心理医生,封总就是我的良药,没必要舍近求远。”
封贸对这番话点评:“嘴真甜。”
事实如宋易权所说,仅仅是这样的距离,宋易权心里其他杂乱的情绪也不由少了一半。
“我很贵的啊,按小时计费的话。”
“那我不得是早点复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