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死寂的心情再熟悉不过,从秀台上摔落,对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兴趣,而现在,仿佛一夜回到最不堪的。
房间的门被推开,封贸动作谨慎,在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后表情颤动。
他一眼就看出了宋易权的神情不对劲,比起浮于表面的微笑,没有一丝情感的宋易权距他更远,抓也抓不住。
封贸臂弯挂着昨晚被弄脏的毛衣,洗干净了,还端了一碗粥,黑米的,据说宋易权喜欢。
“醒了的话来吃点东西,昨天晚上的火锅你一筷子没动,该饿了。”毛衣放在床上,碗递到宋易权的手里。
碗还是热的,食物的温度混着刚刚撤离的体温。
宋易权无力地笑,整张脸苍白如纸:“不吃了,八点之前要到半行开会,要迟到了。”
说着放好碗,掀被子下床,起身时体内的酸胀感从脊椎骨漫了上来,他收紧手指。
封贸手放在宋易权的手心下面,把人撑着:“我送你过去。”
耳根泛红,被手心里的温度烫个正着,宋易权咬舌尖:“今天星期一了,封总也是要上班的吧,我等会开车去就行。”
封贸却不放开他的手,反倒是转为十指相扣的姿势,语气压了下去:“你这是什么习惯,翻脸不认账?打算就这么耗着?”
被戳中心思的宋易权眸子一缩,肉眼可见地慌了神。
“可以接受?说给谁听,自己倒不如先理理思路。你不是怕光吗,以后我在你身边帮你遮着,哪天你能直面内心了,我就退开,但不会走。”
“这么大的人了,处理事情不要用回避的方式,你哪里不清楚,我帮你想,难道冲动过后不需要买单吗?”
“你早该知道,我对你的感觉不是玩玩而已。”
几乎等于是告白。
思考的能力如同被上了一道枷锁,宋易权此时只能记得那天晚上被挡住的远光灯,如封贸说的一样,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他没有冲动,只是怕失去。
被嵌在原来的轨道上,处处受限制,怕未来哪天一切归位,然后种种都是徒劳。
不是开玩笑,宋易权现在想给自己一巴掌,干的事没一点能看的。
相比于昨天晚上,他此刻更需要冷静冷静,倒倒满脑子的垃圾。
把手慢慢抽出,他问:“几点了?”
封贸抓了一把空气,被宋易权反复无常的举动气到肝疼:“七点十五分。”
去半行是自己开的车,然后在难得开一次的早会心不在焉了全程,偏偏还要赔笑,回答“我没问题”。
下午是棚内拍摄,始终身体僵直,状态还不如坐在轮椅上的时候灵活。
拍摄再次不顺,无法回避的灯光和利刃没有区别,都是剜人心的利器。
宋易权越发烦躁,最后干脆回家休息,半行的人面面相觑,不敢有一点意见。
晚上也睡不着,辗转到了凌晨三点钟,然后他像一个夜游的鬼似的,套上大衣在封贸家门口徘徊,直到太阳升起。
早晨顺着朝阳走回去的时候,宋易权头发上凝结了早霜。
“好像一个疯子啊,忍不住想去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