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房间里“嘭”地一声,连灯光也随着颤抖。
或许是起身的时候太猛,宋易权重心不稳从床上掉了下去,此刻他的心跳加速,就像身上的某个开关被打开了。
生锈的发条扯着齿轮转动。
他手半撑着地上,眼神带着几分阴鸷,看向脚步声的来源。
是……封贸。
二人霎时相顾无言,宋易权汗浸透了额前的碎发,衣领也湿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宋易权转瞬之间隐藏好了一切狼狈。
但是,实质摆在那里的狼狈是他力所不能及的。
封贸没料想在房内的是他,也没想他会反应这么大,大到直接从床上翻了下来。
脚下微动,封贸向前一步:“宋先生,需要我扶你一下吗?”
他问得自然,连丝毫的怜悯也没有。
宋易权呼吸已经平稳,手还是撑在原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拉出来一个苍白的笑容:“好的,麻烦了。”
他腿长身长,横在地上实在不像话。
封贸先扶住了他的手臂,把人从地上半拉起来,鬼使神差地捞住宋易权的膝盖弯,直接把人抱到了床上。
无意间宋易权耳朵贴到了厚实的胸膛,里面的那颗心在有规律地跳着,宋易权恍然,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在活着。
但是和一个不熟悉的人靠这么近,宋易权感到一丝的不舒服,因为封贸身上的味道有些凉,和他的心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没有磕到哪里?”
封贸眼波平静。
这句话前天还在母亲那里听闻了,如此频繁的听见,宋易权不免自我嘲讽,仿佛他活得太精致了。
宋易权微不可察地舒一口气:“没有。”
封贸不着痕迹“嗯”了一声,还笔直站在原地,疑惑问:“这房间不是陈益生在使用吗,还是说我走错了?”
“没有,”这是和刚才一样的语气,“我和益生换了房间,他说睡这边不踏实。”
“实在不好意思,他给我发信息说在房间有点害怕,我也不知道他和你换了房间。”
陈益生颠三倒四的本事依旧如故。
宋易权:“没事,是临时决定的,还要谢谢封总,今天晚上地板还挺凉。”
他
说完笑了,只不过这次笑得别有一番深意。
封贸视线在他身上游了一段,不带感彩地说:“不打扰你休息了,只是宋先生需要毛巾吗,好像是出了一点汗。”
事实是,整个衣领都湿透了,领口露出的肌肤也是湿润的。
宋易权抬头看他一眼,下一刻是标准的微笑:“麻烦了。”
封贸去洗浴室弄了一块湿毛巾回来,没有说其他话交到了宋易权的手里。
这十几分钟就像是隔着一层玻璃在和对方交谈一般,宋易权的防备太过于明显。
再次关了灯,宋易权眼睛明亮,双手交叠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