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流与西翼联军驻扎嘉峪关之外已久,值得一提的是西翼已经有了退兵的意向,本来西翼就是个小国,眼下兵力是能够拿出来的极限了,偏偏又没讨到好处,反而损失了将近小半,他们远远比不上北流地大物博,又见大都朝非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一年中竟然有振作的迹象,西翼的皇帝若单想撤出一部分兵力,却又不愿与北流方面撕破脸,只得僵持下去,而事先和他们说的天花乱坠的北流方面也没有任何表示,就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弄的若单心中也十分恼火。
再说驻扎的联军,几乎大半年都没收到关于西北军的动向了,不说西翼军早已萌生退意,就连北流也是没有一开始的傲气和自得了,整个营地都是有些散漫起来,听说西北军依旧没有动静便是放下心来,甚至有的将士趁着空闲已经到帐篷中拿出珍藏的烟叶和酒,偷偷喝上了。
对此情况,两国主帅也是无可奈何,因着两国关系起了龃龉,话里面也是有些冷嘲热讽的意味,只差直接吵起来了,就在营地一片漆黑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许多拿着奇异兵器,身着玄铁衣的人把两国营地冲了个稀巴烂。
许多已经睡下的兵士根本来不及反应,衣服还未穿好就被人砍下了项上头颅,登时冲杀声、嚎叫声从四处响了起来,营地乱作一团。
眼见是不敌了,西翼的主帅看了形式,带着自己尚不足五万的兵力先跑了。
北流方再恨得咬牙切齿也是没用了,在主帅面色狰狞的喝骂声中,北流士兵也是想退了,眼见西北军越战越勇,气急败坏几乎吐血的北流主帅也是不得不接受了自己人先溜了的事实,还不待他下定决心,只听前方居然又传来了浩浩荡荡的行军声——西北军居然还有兵力!
与此同时,西北军中的欧阳风操着北流的官话说了一长串,把北流人听得面色涨红——“给爷爷听好了,西翼早就有退兵之意,书信就在此处,你们若是不信,找个认字的过来一看便知,爷爷知道你们没什么文化,要不要爷爷帮你们念一念!”
边说他还高举着几分书信,颇有可信度。
眼下情况如此,也容不得北流主帅不信,只是欧阳风实在是嘴贱,一口一个爷爷听得他怒火高涨,他骂道:“竖子!毛都没长齐跟谁喊爷爷呢!”
他说的是大都朝话,欧阳风一听就乐了,不过他嘴上可从来没输过:“我毛长没长齐这你得回家问奶奶去,不过你也别叫我,我没你这样的孙子。”
北流主帅少说也有五十岁的年纪,奶奶早就入土了,欧阳风如此实在是莫大的羞辱,不过他也和欧阳打过交道,知道嘴上讨不了便宜便不再多言了,铁青着脸:“书信拿来。”
欧阳一笑,说不出的嘲讽:“看好了,不止有西翼的,还有你们自己人的。”
说着他真把几封书信一起递了出去,北流主帅匆匆看了眼,只见信中言辞凿凿,连语气词都是西翼人惯用了,估计不离十,便确认了几分。而另外几封却是几个副将的笔迹,他当即怒不可遏,抬手便削去了一人首级,血溅三尺!
军中不止北流主帅一人懂大都朝文字,而且欧阳风递出去的书信厚度少说也有封,让人看的心惊胆战。
居然他们内部出了这么多反贼!
大都朝势态如此勇猛,又有内患,如何打?
欧阳见北流军队乍变得脸色,突然换下了嬉皮笑脸,肃正的神情说不出的摄人:“既已投降者,便既往不咎,还不快速速放下兵器退到一边,若是被误伤可与我军无关。”
北流军队哗然。
乾元十七年,遥遥之外的治安天空蓦地升起烟火,炸开了万千火花,五彩缤纷的的彩光落到人间,连萧条的气氛都被覆盖了一点。
辞旧迎新,又是新的一年。
被打压了几年之久的西北军终于露出了它罕见的锋利爪牙,向北流军队露出了它的威力。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推倒了内乱的北流军,这支后世号称‘不败之军’的西北军便是从这时开始的。
初二鸡鸣声起时,北流军已经被赶至到了离雁北不到十里外山坡,没等北流的援军过来,这支残兵已经被盛灵儿率军打跨了,连主帅都是没放过的擒获。
治安的捷报没停过。
先是北流联军大败,他们还没高兴过来的时候又是一个好消息!
溃败的北流军退至雁北,被西北军趁胜追击,已经是北流‘入幕之宾’的雁北重新落到了大都朝手中,至此北流一干重要将士被俘虏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