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已灭,晨色熹微中可见浮动在丛林中的障雾,白茫茫的,不见边际。
江言在一阵秋寒中冻醒,甫一翻动身子,立刻觉察异常。
他的腰腹乃至整个下身都无法动弹,尤其是两条腿,完全被巨蟒的尾巴缠着。
巨蟒似乎已经从前几次的行为知道人类的脆弱,这次不再将他从脖子胸部整个裹颤。
尽管腰下的地方已经被缠得几乎发麻失去知觉,可至少还能呼吸不是?
江言苦中作乐般笑了声,口吻无奈:“腿麻,可以松一下么?”
巨蟒抬首,浅色的兽瞳盯着他,压迫力十足地靠近,蛇信子沿柔软细腻的脸颊舔舐,激得江言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惊慌,把蛇信子当成白菜从脸上滑过就好了。
忍耐一阵,江言脸色泛白,不但无法把巨蟒的蛇信子当成白菜忽略,反而被贴着腿根滑动的蛇鳞弄得僵硬无比,气都不敢出。
鳞片就像巨蟒的铠甲,坚硬,密集,滑过肌肤最细嫩的地方,使得江言浑身不自在。
这份不自在让江言煎熬到了极点,他忍不住伸出胳膊推了推巨蟒的脑袋。
“别……能不能松开。”‘
江言示弱:“我的腿就要失去知觉了,像断开了一样。”
半晌,他被放开。
得到自由的江言裹着被弄得乱七八糟的鹿皮趴在草叶上平复气息,挣扎着站起来时,腰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腿根、腰腹、甚至股后,被蛇鳞贴着滑过的触感犹在,江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余光往巨蟒身上窥视,这野兽恐怕并不知道人类的难堪。
他吐了口气,心想跟一条蟒蛇计较什么呢?对方并不把自己当人,只是暂时不会吃掉的食物而已。
想着,窘迫和难堪的情绪慢慢消散。
江言自言自语:“又是新的一天。”
在这个杳无人迹的丛林,他非凡没有死。还活下了将近半个月得时间。
白天巨蟒依旧不在山洞,江言把处理得差不多的野猪又翻整了几遍,打算洗干净几根猪腿骨,然后把中间掏空,一面空,一面做底部,晒干净后可以用来装东西。
打定主意这么做,江言拎起沉重的几根猪腿骨,扛起来时身形晃了晃。
野猪的腿骨比他的手臂还粗,把腿骨凿断带去河边洗,又费去不少的时间。
江言抬起处理得差不多的猪腿骨,带到平台最通风的地方放在阳光底下暴晒。
还有昨夜裹着睡觉的鹿皮,也拿到旁边一起晒,通风的时间一长,味道自然会慢慢散开。
阳光将鹿皮晒得暖融融的,江言有些累了,躺在鹿皮上,休息的同时同样也把自己晒一晒。
不知不觉中,他睡了个午觉,醒来时日光正盛,到处静悄悄的,山谷的秋风干燥扑鼻。
他有些口渴,回洞里喝水吃了两个果子,低头嗅了嗅胳膊,盘算着趁气候晴朗,到溪边洗个澡。
江言带上衣物,径直来到溪边。
山泉飞溅下的水是凉的,聚在潭中,经时候最烈的日光照射,就有了几分暖意。
江言拨着水,习惯水温后解去衣物,越过浅岸的石块,直到溪水没过腰腹以上的位置,这才停止前行,站在原地洗脸洗头发。
江言天生体毛淡,半个月来没怎么长,反倒是头发已经有些长了,至耳后,两边落下柔软微卷的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