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老师在开玩笑。理智告诉她，老师说的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可想到女儿平时异于寻常孩子的画风，这句质疑硬是没敢说出口。
顾景扬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他眉头皱紧，表情严肃中带着怒意，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这位老师，你”“嘟。”
不等他说完，卢月晴眼疾手快地挂断电话。顾景扬抬头看他，眼神中带着不满：“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这个老师也太荒唐了，明天我让刘秘书找学校的校长谈谈。”
“哎呀，好了，事情什么样你也不清楚，怪老师干嘛？等到学校再说。”卢月晴身体后靠，心情竟诡异地放松了。
说来可耻，但听到女儿把家长打了的消息，她竟然升起几分安全感。
想到这，卢月晴侧过头，看着身边还想再逼逼的男人，眼神十分嫌弃：“赶紧开车，哪那么多屁话。”
五岁的女儿都比你有用，你说你还能干点啥？开车我都嫌你慢。
歌里唱的就对了，真是养狗都不能养狗男人。
没个卵用。
被嫌弃的不要不要的顾景扬，装逼逼的脸上满是大大的问号，他眼瞅着妻子转过头，摆出拒绝沟通的姿态，自成年后，第一次感觉到了委屈的滋味。
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故意的，接过电话，之后的路奇迹般地非常顺畅，车很快到达门口，卢月晴解开安全带，向他道谢：“谢谢你送我过来，公司还有事吧，你先走吧，结束后我叫小张过来接我们。”
她一口气说完走下车，两旁关车门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顾景扬绕过车头走到身边，垂头低声说：“走吧，我跟你一起。”
卢月晴怔了一下，她神色有些复杂，扯扯嘴角转身大步朝幼儿园内走。
顾景扬被她的笑刺的不太舒服，他迈着长腿，几步追上，低着头抿抿唇，问她：“怎么了？”
“没事。”
如果是一个有眼色的男人，这时候要么闭嘴，要么转移话题，但顾景扬显然不是，他浓黑的眉蹙着，追问：“我不信，你明明有事。”
“”卢月晴正对他处于厌烦期，心里一股火上来，都没注意到已经到了办公室门
口，转过头骂道：“这会儿你知道自己是个当爹的要来了，以前呢，死了？今天要是没我，你连学校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还明明有事，你特么又了解我了？有、有、有，有个屁！”
“是顾名绡和顾名琛的家长吧。”
卢月晴一口气骂完，看着顾景扬懵然的表情，心里像喝了杯冰雪碧一样，透心凉、心飞扬。
爽快只维持了一秒，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她下意识收敛神色，转过头，对来人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是琛琛的老师吧，我们见过。”
女老师骇的后退一步，讷讷应声。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顾名绡小朋友如此牛批了。
家学渊源，原来如此。
不愧是夫妻俩，顾景扬作为一个专业霸总，即使被骂的脸色发黑，在外人面前却仍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稳如老狗。
朝老师点点头，两人前后走入办公室。
屋内的画面跟他们来时的想像，相差有点大。本该可怜无助的姐弟两个，大爷似的坐在老师的办公椅上，而墙边的角落里，一个衣衫凌乱，头发像鸡窝一样的女人，跟疑似她儿子的狼狈小男孩凑在一起，老老实实地蹲着。
看见两人的到来，那女人像是瞧见救命稻草一般，连高跟鞋都没穿，光着脚就姿态狂放地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