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将军,您有您的难处,我懂……还有16小时,我们就要被送回到督军手中了,对么?”
威廉将军抿着嘴唇,无可奈何地挤出几个单词:“是的,下士,我必须遵守约定。”
小野猫抱着穆勒痛哭起来,两人看起来惨极了,活像一对即将奔赴刑场的小情侣,就算心如铁石的人看了都难免心生怜悯,更何况威廉这个热心人。
“下士,我虽然不能直接介入你们索兰陆军的事务,但我在索兰军中有很多朋友,
我的教父,宫廷大元帅诺伊莱伯爵私交甚广,他和索兰首相都说得上话,有了这层关系,相信什么事都能办成,但如今正在打仗,需要时间来联络这一切,你们得等,能接受么?”
穆勒和小野猫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赶忙答应:
“太好了!我们当然可以等!恳求您帮这个忙!”
“我愿意帮忙,下士,你识字么?”
“识字!我受过教育!”
“你来我的帐篷里,我的侍从文官会给你准备好纸笔墨水,你把事情的经过都写清楚了,如何遭到陷害,受到何种苦难,事无巨细,全写下来。
我明早派一队骠骑兵去送信,这是私自调动军队,典型的违规行为,会被问责惩罚的,但为了你们,我愿意冒这个险。”
这一刻,穆勒感激涕零,他总是陷入绝望的境地,又总能遇上好心人解救。
先是遇到充满正义感的检察官古特曼男爵,还有曾经被自己迫害过的奴隶——如今忘记仇恨以德报怨的安迪·怀特菲尔德元帅,
现在又遇到了面前这位善良热诚的瓦尔斯塔人威廉将军。
(或许……我真的命不该绝……)
一小时后,写完信的穆勒放下一切心理包袱,带着轻松无比的心情观看瓦尔斯塔人的篝火晚宴,
这是为了给两位索兰朋友壮行的宴会,祈愿他们逢凶化吉,活到正义之锤落下的那天。
一名帝国士兵告诉穆勒,帮助他的军官可是位大人物,
这位年轻强壮又英俊的威廉·艾因富特亲王是瓦尔斯塔皇帝的女婿,帝国宰相达利·艾因富特侯爵的独生子,选帝侯爵位的继承人,同时也是帝中冉冉升起的一颗将星。
穆勒很快明白威廉将军为何这般受人拥戴,他和蔼可亲,喜欢和普通士兵交谈,丝毫不摆官架子,这会儿,威廉正坐在营地中间给伤兵们讲笑话呢,
他把军大衣披在肩膀上,手里攥着酒瓶子,表情极为丰富,声音充满磁性:
“有个报社记者去采访疯人院的院长,
问他,如果有人被抓到了疯人院,如何证实那人是不是精神病?
院长说,把他带到一个浴缸旁边,浴缸里装满水,左边摆着个小勺子,右边摆着个葫芦做的瓢,然后命令他把浴缸里的水舀干。
记者回答道,肯定用瓢啊!精神病才会用勺子,对嘛?
院长看了记者一眼,说道,正常人都是拔掉浴缸下面的塞子放水!”
篝火边的官兵们全都大笑起来,有人笑得呛了酒,不断咳嗦。
小野猫也早已破涕为笑,她拄着尖下巴,听着威廉将军讲笑话入了迷,
“他长得可真帅气,红头发,青色眼睛,个子又高大,而且还很幽默,一定很受贵族小姐们的欢迎。”
穆勒笑道:“醒醒吧,花痴,人家可是帝国皇帝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