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最多只出门四次，杀四个该杀之人的西门吹雪并不会知道，远在山西珠光宝气阁的一场酒宴上，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怀疑多了个姑姑。
也可能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甚至反应还不如疑似被阎铁珊开除霍凌霄侄子籍的霍天青反应大。
不过说实话，陆小凤之前也是这么觉得的。
作为西门吹雪为数不多，甚至不知道有没有一只手数量的好友之一，陆小凤无疑是很有发言权的。
霍凌霄的剑势很惊人。
在她的剑中更有一种与西门吹雪极其相似的，与寻常俗事之间有所隔阂的感觉。
——这是一开始的感觉。
等到陆小凤与霍凌霄多说上两句话，尤其是在看到她与霍天青和阎铁珊的交流模式后，他又不这么觉得了。
她给人的那种凌绝于众人之上的感觉，其实不是因为她修剑道远遁尘世，如西门吹雪一样，是个不爱出门，只在必要时候出手的人。
这种状态更像是对任何事情都称得上是游刃有余，对自己的实力和筹谋有足够的自信。
霍天青身上其实也有这种自信。
但是他有弱点，更让人捕捉到了这个弱点，这才让这种很像是他这位小姑姑的特质在他身上被冲淡了。
外加上他在霍凌霄面前天然处在弱势……
不过陆小凤肯定不会跟霍凌霄这么说他的这种感觉。
尤其是像阎铁珊这么直白地说出，觉得西门吹雪像她晚辈这种话。
一来陆小凤自认和西门吹雪算是同辈，莫名其妙把霍凌霄往上抬一辈算个怎么回事？
他又没这个爱好跟着叫一声姑姑。
二来，女人的年龄绝对是不能触碰的话题。
就算按照山西雁给出的时间线，霍凌霄在和霍天青的父亲天禽老人认个干亲的时候，他甚至还没出生，她的年岁与她的面容不符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并不会有什么例外。
他还需要点时间来想明白，自己对霍凌霄的好感，到底是源于她那种足够给人深刻印象的出场方式，加上她那张人间绝代的脸，还是因为她那种在举手投足之间的人格魅力。
又或者他其实还是更适合跟她继续保持距离。
太过危险和神秘的女人对陆小凤这个情场浪子来说简直是头号不能接触的。
不管是哪一种，他自然不想在还在思虑的时候给人留下什么坏印象。
“阎老板说笑了，”霍凌霄对着他举了举杯。“西门庄主大约不会想要莫名其妙多个姑姑的。”
阎铁珊是喝醉了不错，总算脑子还有点转动思考的空间。
霍凌霄的话中含着一丝隐晦的警告，这让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若是这话传到了西门吹雪的耳朵里，自己是不是就要上他那个每年出行解决的四个人的名单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西门吹雪所谓的该杀到底是个什么评判标准。
他才从霍休的算计之下，因为一点意外才逃过一劫，好像不应该太过相信自己的运气。
从水榭外吹进来的池上潮气，在夜色中稍稍褪去了几分暑热，也成功让阎铁珊更加清醒了几分。
“霍姑娘说的是，西门庄主确实不适合编排……”
阎铁珊说到一半又开始琢磨着，他就说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西门吹雪的长辈问题。
那是因为谁都没见过这位剑法超绝的西门庄主的上一辈，万梅山庄完全是因为西门吹雪而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