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淳是老爷子一手培养点来给顾南洲做助理的。是助理,也是顾南洲刚进顾氏时的半个老师,所以两人不单单是上下级的工作关系。
依周淳的能力,给部门经理做助理确实非常屈才。但是一方面是顾南洲现在也也就处于历练阶段,另一方面,周淳是顾长风和李岚资助出来的学生,而非顾氏的企业资助。
包括他大学期间的一年半国外交换生都是顾长风和李岚资助出来的。
很多年前的企业对点扶贫工作,因为涉及到政策因素,所以老爷子多次亲自前往那个偏僻的小山村,周淳就是那时候入了顾长风的眼。
顾氏的企业资助仅是每年的学杂费以及特别困难家庭学生的一部分生活费。但教育资源还是在当地。
而周淳当时被顾长风直接带离家乡,转学到A市继续的学业,教育资源从此天差地别。
当然有过很多不适应,很多自我怀疑的时刻。但周淳太明白,从坐上车出来那一刻,他人生也就开始了天差地别,这是他改变全家人命运的机会,这个机会顾长风已经直接塞到他手里,他要做的仅仅是用力抓紧。
这么多年过去,即便他现在已经在这个城市立足扎根。但当年在小山村里,每天雾蒙蒙的清晨走在泥泞小路上去上学,途中迎着远处日出幻想着走出大山的时光历历在目。所以周淳内心完全接受不了顾南洲如此轻描淡写毁掉蒋明谨此前十几年的努力。
“主持公道?”顾南洲轻声反问,但视线落在桌面上,没看周淳,不知道是在问周淳还是在问他自己。
“是。”开了头之后的话反而没那么难出口了,周淳语气坚定起来,“我不知道蒋明谨怎么惹到顾总您了,但您就这样给他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对他而言太过残忍。”
顾南洲双手交叠在胸前,抬起头来,视线对上了周淳的视线,他笑了笑,“所以周淳,你觉得我太残忍,我做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对他?”
周淳瞧他状态有些不对,但、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他不应该莫名其妙遭受这样的事,很可能都毕不了业,那他这十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如果他真做了什么让您不开心的事,我可以让他来和您当面道歉,或者您如何才能原谅他我让他去做,没必要这样利用特权背后伤人。”
这是周淳第一次指责顾南洲。
甚至说指责都还不太够,明显周淳看不上顾南洲利用手里权利高高在上肆意妄为,在质疑和贬低顾南洲的人品。
“呵。”顾南洲笑了一下,方才满心中烧的怒和燥,这会却奇异的平和下来,他抬头看着周淳,话语很轻,“周淳,我想我作为采购部的总经理,部门实习生合格与否我还是有发言权的。爷爷当时花钱费米把你培养出来,可能也不是为了有一天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你来倒戈对方指责我残忍。你说呢?”
所以呢?所以在顾少爷的认为里,那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所以那个人几十年的努力,背上一个收受回扣的罪名,不过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周淳对着顾南洲,背在身后的人紧紧扣着门把手,他需要一个支点来撑着。
“顾董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也正因如此,我不能看着您越错越离谱,我不能愧对顾董的信任……”
“够了。”是顾南洲突然开口的打断。
“这件事没得商量,你不能接受你可以去找老爷子告状,可以调岗,可以辞职。现在、马上,就可以远离我这个残忍的人。”
“辞职吗?”是周淳低着头的重复,但声音很轻,几乎是喃呢。
顾南洲椅子转了一下,面对着背景墙。
周淳重重吐了口气,看着又高又宽的黑色办公椅背,“您先冷静会。”而后开门离开办公室。
“砰。”空间彻底静谧下来。
过了好一会,顾南洲转回椅子,点了烟,吸了一口之后拨通了刘佳的内线电话。
“顾总。”
“嗯。”他嗓音很低很哑,过了烟的颗粒感,“告诉许昀,今年的实习生考核评定不要汇总集团,尽快反馈给学校。”
刘佳那边没有立马应声,顿了顿,有些犹犹豫豫的,“顾总、刚刚,刚刚周助说,那个实习评定等一等。”
“xx。”顾南洲骂了句脏话,口吻重,不容抗拒,“按我说的做。”
“好、知道了顾总。”刘佳不敢再犹豫,立刻应下,她话都没说话顾南洲就挂了电话,看来是真的脾气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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