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卫东也没逮着这个事继续说她,而是把她调的半碗面糊都用了,还有屋顶没贴,眼看时间不早了,岑卫东也没去再调面糊,而是把碗洗干净收了起来说:“下次我来给你贴天花板上的报纸,你不要自己弄了,天花板很高,凳子够不着。”
“嗯,知道啦,今天麻烦卫东哥了。”陈福香感觉自己来了兰市就一直在麻烦对方,心里很过意不去。
岑卫东不想听她说这客气话,起身到外面拿了盆子进来,倒了些热水和冷水混合着,放到她面前,再将毛巾递给她:“你腿受伤了,今晚别下去澡堂里洗澡了,在屋子里搓一搓,待会儿我帮你把水倒了。我去外面抽支烟。”
说罢,他就出去,拉上了门。
陈福香看着面前的洗澡水,脸色爆红,火烧火燎的,最近半年,连哥哥都没再给她打过洗澡水了。她抿了抿唇,解开了衣服的扣子。
岑卫东站在走廊上,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点了一支烟含在嘴里。这座筒子楼是十几年前的老房子,隔音效果很不好,站在走廊上就能听到楼下训斥孩子的声音,隔壁开柜子找东西的声音,还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水声夹在吵吵嚷嚷的喧哗声中,并不明显,但奇怪的是,他的耳朵总能捕捉到这声音。岑卫东感觉浑身都很燥热,他吐了口气,往旁边挪了几步,刻意离陈福香的房间远一些。总算没听到这声音了,但他的脑子里还是总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件事。
瞎想啥呢!别说福香还没开窍,就算她开窍了,也还有七八个月才能结婚呢,规矩点!
岑卫东甩了甩头,将烟头掐灭,回头就看到于青青回来了。
于青青见他站在自己门外,很是意外:“你好,福香在家的吧?”
她分明看见福香的门缝里有灯光漏出,这人咋站在外面。
岑卫东点头:“嗯,她腿磕伤了,在里面洗澡,麻烦你照看着点,我下去提水。”
“哦,好。”于青青感觉他并没有在福香面前那么好说话,赶紧点了点头。
“谢谢。”岑卫东拎着水桶三步并两步下了楼。
他这桶水打得有点久,上来时,陈福香已经收拾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门也打开了。
“卫东哥,你身上怎么这么湿?”陈福香诧异地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胸口的衣服也被打湿了,赶紧将毛巾递了过去,“擦一擦,别感冒了。”
岑卫东接过毛巾,先擦了一下衣服上的水,然后擦到头发,一股淡淡的香味窜入鼻子里,有肥皂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香,像是暗夜中绽放的玫瑰般诱人,他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然后鼻子一热。
“卫东哥,你怎么流鼻血了,哪里不舒服?”陈福香看到滴落在地上的血,慌张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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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流鼻血了!岑卫东赶紧仰起头,捏着鼻子:“没事,我下去洗一下。”
说着,他单手抓起盆子匆匆出去了。
“不是,你……”陈福香想追都追不上。
她焦急地坐在椅子上,担忧极了,好好的,卫东哥竟然流鼻血了,该不会是生病了吧?哎,这么久了,他怎么还不上来。
就在陈福香按捺不住,想点着蜡烛下去找他时,岑卫东终于上来了,手里还打了半盆水。他把洗脚盆拿了过来,将水倒进去,推到陈福香面前:“洗脚吧,等你洗完我就走。”
“卫东哥,不用的,我自己来就行,我不下楼,待会儿把洗澡水倒到厕所就行了。”陈福香有点不习惯他这样无微不至,简直把她当婴儿一样的照顾方式。
岑卫东不听她的:“明天你自己倒,今天我都来了,就让我来吧,我也不是经常有时间照顾你,我在的时候,你就让我多做点。”
好吧,陈福香没跟他争这个,眼睛担忧地看着他的鼻子,好像还在流血,只是没刚才那么厉害。
“卫东哥,你过来。”陈福香招了招手。
岑卫东站着不动:“干嘛呢?”
陈福香竖起自己的食指:“我帮帮你。”
岑卫东先是一愣,接着脸色爆红,声音也哑了几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怎么帮我?”
陈福香点了点食指:“帮你止血啊。”
岑卫东不说话,他今天真是脑子犯抽了,怎么会有那么荒谬的想法,福香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呢!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催促福香:“快洗脚。”
“卫东哥,你过来啊。”陈福香见他不肯过来,自己弯腰伸手过去,眼看就要碰到岑卫东了,他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避之不及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离她远远的。
陈福香错愕的看着他,表情有些受伤。
岑卫东见了,连忙说:“福香,不用了,咱们说好的,你忘记了,我这……我没生病,是今天厨子做的饭放了太多辣椒,我很久没吃这么辣的了,所以上火了,回头弄点菊花泡水喝就好了,你别紧张。”
陈福香恍然:“这样啊,可你鼻子还有点流血,我也可以帮你早点止住血啊。”
岑卫东心说,你只能帮倒忙,还是别帮的好,他可不想再流鼻血,得亏不是在军营里,不然被徐政委他们那一帮人看到,回头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他。
“不用了,赶紧洗,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