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上摸了摸鼻子:“没有。”
“很好。”陈阳拍了拍他的肩,拿了只鸡腿,递给他,“啃吧,在我们家多吃点肉,回去让四奶奶多吃点兔肉。”
陈阳感激四奶奶的照顾,可事关妹妹,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跟陈向上虽然没就此沟通过,但在这方面,两人心照不宣,很有默契,都一致瞒着四奶奶。
陈向上也不客气,坐到桌子边,抓起鸡腿就啃。啃完了鸡腿,陈福香又给他盛了碗饭过来,让他继续吃。
吃着吃着,陈向上忽然响起岑卫东送他匕首的事。他掏了出来,递给陈阳:“阳哥,你看这个怎么样?”
“你哪儿来的?”陈阳眯起了眼。他虽然不了解匕首,但这玩意儿一看就很贵,不是他们乡下的。
陈向上嘿嘿笑:“用半碗兔子肉跟住在我们家那个人换的。”
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陈阳有点意外:“你说他要留在咱们这儿,还住到了你们家?”
陈向上点头:“听说是在房爷爷那里治病,具体呆多久还说不定。怎么,这个人有问题?”
陈阳摇头:“这倒没有。听说是个退伍军人,负了伤,到咱们这儿治病的,不是什么坏人。”
军人在这个时代的声誉非常好。陈向上一听对方的身份,就松懈了:“这样啊,知道了。那阳哥,你说这个匕首我要还是不要?”
陈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想要就收下吧。他也不单是为了你们家那碗兔肉,应该是感谢你们借房子给他住。你要不收啊,我估计回头他还会送你们其他东西。”
陈向上美滋滋地把玩着匕首:“那好吧,我就不还他了。”
陈福香还是第一次见陈向上这么喜欢一样东西。她摊开手说:“向上,给我看看。”
陈向上小心翼翼地把匕首递给了她:“小心点啊,别割破手。”
陈福香拿着匕首翻来覆去地瞅了几眼,也没瞅出什么名堂,还给了陈向上:“就一把刀嘛。”
“那你可不懂,这种刀,咱们想买也找不到地买。这里有一串像蝌蚪一样的符号,是字吗?”陈向上捏着匕首,玩着玩着,发现把柄那里有一排很小的蝌蚪文。
陈阳和陈福香也认不出来:“可能吧。”
“算了,管他是啥呢,反正是个好东西就行。”陈向上也不深究了,他把匕首收了起来,继续吃饭。
陈福香他们晚上烧了一只野鸡,就两兄妹,这分量有点多,陈向上也不跟他们客气,最后吃了个七分饱,才放下了筷子:“阳哥,福香,我回去了。”
“等一下。”陈阳叫住了他,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掠过,“现在天气暖和,吃的东西也多了,最近你们不要上山去打猎了。”
他冷不丁提这个,陈向上有点错愕:“为什么啊?阳哥,山上的野兔可嚣张了,经常下山糟蹋咱们的庄稼,我这是为民除害。”
陈阳不为所动,他这话主要是说给陈福香听的:“暂时不要抓野物了,你们可以去掏鸟蛋,找野鸡蛋,野鸭蛋,摘野菜,采蘑菇,挖山笋……能吃的东西很多,我最近想吃点其他的,不想吃野鸡野兔了。”
陈福香被他所描绘的这一堆东西吸引,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嗯,哥哥,那我明天去掏鸟蛋,找野鸡蛋,我想吃香椿炒蛋。”
“好,明天哥哥回来的时候给你摘香椿。”陈阳摸了摸她的头很好说话。
陈向上不大乐意,可惜这个事没人征求他的意见,谁让他只是个蹭肉的呢!
哎,阳哥在想啥啊,放着好好的肉不吃,非要吃这些草,真傻。
陈向上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四奶奶见他过了这么久才回来,不禁抱怨:“你这孩子,让你送点东西,你怎么去这么久?又在福香家吃饭了?”
“嗯,阳哥和福香太热情了,非要拉着我吃饭,不吃就不让我走。”陈向上全推到陈阳身上,这样他奶奶就不会说他了。
四奶奶知道他肯定又夸大了,嗔了他一眼:“你啊你,送的那点还不够你吃的,你到底是送东西,还是去蹭吃的?下次再这样,就我亲自送了。”
“哎呀,奶奶,福香和阳哥也不是外人。他们对我们好,我们也对他们好,这都是相互的,不用分那么清。”陈向上不以为意,他虽然小,也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比如今天,要是阳哥他们不够吃,他肯定不会留在那里蹭饭。
四奶奶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额头:“什么都让你给说了,你还有理了是吧。”
岑卫东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出,笑着替陈向上解围:“四奶奶,向上说得有道理,人都是相互的,你帮我,我帮你,分太清就见外了。”
四奶奶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数落孙子,放过了陈向上,问岑卫东:“小岑吃饱了吗?没吃饱,锅里还有饭,向上那臭小子去邻居家吃过饭了。”
“已经吃饱了,谢谢四奶奶。”岑卫东边回答,边提起桶,打了一桶水上来,将碗洗了,又拎了一桶水,问四奶奶,“浴室在哪儿?”
四奶奶家没有浴室,只是用芦苇杆在茅房旁边围了个方桌大小的地方,然后在地面上铺了一些石子,用作洗澡的地方,乡下人家,大多都是这样的。
四奶奶给他指了指地,见他拎着冷水过去,连忙拦住了他:“小岑啊,你还在生病,现在天气也不是很热,别洗冷水了,对身体不好,铝锅里有热水,你掺点热水洗,也就废两把柴火的事。咱们村子挨着山,不缺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