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身边的柳停:“师兄,江师兄没来送你?”
柳停骑在马上,眉心生来就有的朱砂痣愈发红艳:“他今日有事,昨日请我吃了顿饭。昨天你也没回来吃饭,琢石请你吃饭了?”
“没有。”韩悯扶了扶斗笠,“圣上留我在宫里。”
柳停试探道:“你们的感情倒是变好了?”
韩悯挠挠头:“就那样……还行吧。”
“我看是不错,否则你怎么会带着圣上的佩剑?”
韩悯微怔,下意识握住挂在腰间的长剑:“师兄怎么看出来的?”
柳停无奈地笑着摇头:“你看那剑柄上刻的是什么?”
“啊?”
那长剑剑柄上,确有一个字,平素韩悯抱着剑睡觉的时候,总是无意识地摸着上边的字入睡。
只是从来没有留意过,那是个什么纹样。
他也不常把这柄剑带出来,所以也没人提醒他。
直到柳停提醒他,他才知道那是一个字。
——询。
这也太明显了,韩悯脸上一红。
“师兄,你别误会,这个剑我很早就……他很早就给我了。”
“是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经常带着……”
“注意保持距离。”
“我知道,但是这柄剑……”
罢了,解释不清楚,不解释了。
江南地岖,官道蜿蜒,马匹行得不快。已然入夏,山间林叶繁茂,正好遮阳。
将近正午,天上忽然响起几声惊雷,仿佛是一早起来暑气太胜,要下雨了。
此时正巧经行一座寺院,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进寺院里避一避,顺便讨一顿斋饭来吃。
果不其然,他们刚将马匹牵进门,才站在走廊檐下,骤而阴云翻滚,下起暴雨来。
雨点砸下来,落在山林间与屋檐上,有些吵杂。
韩悯站在檐下,从怀里拿出小竹哨子,朝天上吹了一声。
萝卜头听见声音,从雨幕里俯冲而来,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
韩悯拍拍它的翅膀,把上边的水珠拍去:“你这个小傻子,下雨了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一躲。”
萝卜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掌,韩悯拍拍自己的肩,要它到这边来。
这只苍鹰,实在是太重了。
之前受的伤早已经好全了,韩悯不让它送信,单养着它,让它吃吃喝喝,它的日子过得好不快活,也难怪它变重。
而后柳停出来了。
“斋饭还要再等一会儿,等会儿我们和师父们一起吃。”
“师兄一向精通佛法。有师兄化缘,肯定有我一顿斋饭。”
“贫嘴。下雨了,山里有点冷,进去吧。”
“好。”
两人转身要走,却听见外边传来吵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