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悯揉揉眼睛,傅询忽然抬起手,把他吓了一跳。
傅询从他头上摘下一个碎纸片。
想是整理书稿的时候沾上的。
韩悯再摸了摸头发:“多谢。”
傅询问:“今日去哪里了?”
“去了一趟城外,然后去书局……”他刻意含糊了字句,“看了一天的书。”
“难怪。”
“怎么了吗?”
“修葺你家老宅的工匠找不着你,告到我这里来了。”
韩悯疑惑地看向他。
傅询看见他这副不自觉的、傻愣愣的模样就想笑:“你家邻居要搬走,想问你要不要把隔壁也买下来,修一个花园。”
韩悯下意识拒绝:“还是等我攒够了钱……”
“可以先借给你,就从起居郎的俸禄里扣。”
“可是上次修房子的钱就是从俸禄里扣的。”
“不要紧。”
韩悯确实有些心动。
虽然超前消费需要理性,但是能有一个花园,爷爷就可以在花园里种花,兄长的双腿若要康复,也有地方可供行走。
韩悯点着下巴想了想:“那就……多谢陛下了。”
“不用客气,等他们把账单算出来,再拿给你。”
“是。”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傅询应该不会扣他七八十年的俸禄……吧?
傅询又伸出手要碰他,韩悯又被他吓得一激灵,往远离他的方向躲了躲。
傅询皱眉:“你今天好像很怕我?”
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写了他的话本,有点心虚。
韩悯只是摇摇头:“不敢。”
傅询便道:“我从前没跟你说过?”
“什么?”
“你我相处,还像从前那样就好。”
“知道了。”
沉默了一会儿,傅询忽然咳了两声。
韩悯看向他,他却抢先道:“在外面不方便,别喊‘陛下’。”
“哦,明白了。”
傅询坐得端正,满怀期待地等一声“三哥哥”。
只听韩悯正经道:“傅苟。”
傅询面色一凝,不敢相信地拧眉看他。
韩悯仍是无比正经:“是你说像从前那样……”他绷不住笑了:“是你自己说的。”
于是傅询也那样喊他:“娇娇。”
“韩娇娇”转过头不理他,掀开马车帘子望了一眼:“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