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了血迹,宣王的手看起来没那么恐怖了,只是有两根木刺扎得太深,香云都不敢帮他拔。
她那神情仿佛他得了什么绝症,宣王很是嫌弃地道:“我自己来。”
说着,他不过香云的阻拦,举高右手,面不改色地拔了那两根木刺。
鲜红的血呼呼地又流了出来。
香云的手都跟着疼了,忙用干净的纱布捂住那两处伤口。
宣王微微低头,就见她眼眶里又转起了泪珠,说她是水做的,半点都不夸张。
“是不是很疼?”捂宝贝似的捂着他的手,香云心疼地问,流了那么多血呢。
疼?
哪里轮得到她来问他这个问题?
宣王眼睛一热,突然将她拉到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他的怀抱是那么宽阔又熟悉,香云仿佛变成了一个孩子被他护得牢牢的,再没有任何言不由衷的冷言冷语。
怕碰到王爷的伤口,香云不敢挣扎,乖乖地靠着他的肩膀,听他的心跳。
“你那些年,疼不疼?”宣王艰难地问。
香云怔了怔,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香云目光一暖,笑着道:“疼,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王爷不必为我难受。”
宣王怎能不难受,那日在大理寺,柳氏都快疯了,他也快疯了,只是他必须忍着。
“你从不做针线,不是女红不好,是碰不得针,对不对?”宣王低头,握住她的手问。
香云点点头,看不得针,看了就难受,所以她也从来没学过针线,女红确实也不好。
“都过去了,王爷别想了。”香云更关心的还是他的伤。
宣王在战场上过了四五年,比这更严重的伤都受过,他不疼,只想好好疼她。
为了一点针线,他当初差点误会她。
“这次饶了你,以后不许再瞒我任何事。”捧起她的脸,宣王沉沉地道。
香云抱紧了他。
不会再瞒了,王爷这样对她,往后无论什么秘密,她都不会再瞒他。
这一晚,宣王抱着香云,什么都没做,只问她小时候的事,问她前晚与家人相处的情况。
以前香云与他没什么话说,现在秘密揭开了,王爷也不在乎她真正的身世,因为与家人团聚而兴奋的香云便把娘家的事都告诉了王爷,譬如妹妹沈樱与谢郢的姻缘,譬如哥哥与那位阿娇姑娘的姻缘,以及母亲改嫁后的事。
宣王听出了浓浓的思念。
十九年未见的家人突然出现,她怎会不想,如果母妃活过来,他也会全心尽孝。
可惜,纵使他是王爷,也不能随意安排她与娘家人走动。
香云都睡着了,宣王看着她恬静的小脸,还在想如何让她满足心愿。
过了两日,宣王想到一个办法,安排她回赵家尽孝,以日代年,住上十九日。无论哪个朝代都重孝道,她又有令百姓同情的经历,便是他给她特别恩赐,御史们都无法挑剔什么,而且十九日也不算短了,兴许用不了十九日,她就会急着回来陪他,陪两个孩子。
骨血至亲又如何,他与孩子们才是陪伴她最久的家人。
宣王安排马车送香云来狮子巷,并未提前知会赵宴平,所以赵宴平早早去大理寺了,宅子里只有柳氏一个主子。
有人叩门,郭兴来开门,就见门前站着三人,披着狐毛斗篷的女子戴着帷帽,左右各站着一个丫鬟、公公?
太监与普通男人还是很容易分辨的,郭兴震惊地看着那公公。